第4卷 第2章 貧窮生活也不錯嘛(1 / 3)

「咦咦?真的被開除了嗎?」

美夢在大樓的客廳裏尖聲叫道,優介難過地垮下肩膀。

「是啊,爸爸失業了。」

「真、真的是真的嗎?可是爸爸以前被甜蜜蛋糕師連續打敗那麼多次,也都沒有被開除耶?」

「老是聽人提起這件事還真叫人難過。」

「嗚,阿勒曼德大人~~~~我不希望阿勒曼德大人離開虜虜舞啊!我要去召集隊員連署簽名,請上級取消流放!」

跟美夢一起在客廳等優介回來的查達許邊哭邊說,彌賽特也激動地大叫:「沒錯!我會跑遍這整棟大樓,就算是威脅也要搜集到大家的簽名!」

優介搖了搖頭。

「抱歉,你們沒必要這樣做。我對虜虜舞來說已經是沒有用處的人了,如果你們包庇我,也會惹上麻煩的。」

優介態度冷靜地繼續說。

「查達許,彌賽特,你們都是我優秀的部下,就算我不在了,也要繼續努力。」

「阿勒曼德大人~~」

「嗚……阿勒曼德大人,我……我……」

查達許開始號泣,彌賽特肩膀顫抖,說不出話來。

就連一直期望優介能夠離開虜虜舞的美夢都覺得心痛,難過得淚水盈眶。優介轉頭看著塔朗泰拉。

「博士都一把年紀了,要小心保重身體才行,飲食要好好控製鹽分唷。」

「咈咈咈咈……沒辦法再偷吃司令官大人做的料理,真是太可惜了。」

美夢越來越想哭了。但是,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爸、爸爸!你被虜虜舞開除的話,我們不就要搬出大樓了嗎?」

「嗯嗯,是啊。因為這裏是員工宿舍啊。這下子非得找新房子不可了。」

(怎麼辦啊?押金、禮金,還有要給不動產業者的仲介費根本還沒存夠啊~~!)

雖然優介的薪水在月底才剛進帳,但是因為付過信用卡帳單,幾乎一點都不剩了。沒錯,餘額應該是一萬零五百圓。

(隻有一萬零五百圓的話,不是隻租得起寵物店的狗屋嗎~~?)

「哈哈,在找到新公寓以前,應該還能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吧。」

優介不以為意地說。

門突然打開了,一群穿著黑色緊身衣,外麵又套上搬家工人連身工作服的舞群鬧哄哄地走進來。

「嚕~~嚕~~嚕~~」

舞群把沙發和桌子一件件地搬出去。

「爸、爸爸~~」

美夢等人陷入慌亂,這時肩上趴著黑色絨鼠的卡農出現在大家麵前。

「這房子已經分派給我了,你們趕快給我搬出去。」

查達許對卡農提出強烈抗議。

「請等一下!再怎麼說,也不需要這麼快就把人家趕出去吧?」

「是啊!行李都還沒收拾,也還沒找到新房子啊!」

「哈,這又不千我的事。不過呢,如果你們幫我煮飯洗衣打掃家裏的話,我是可以再讓你們留久一點啦。」

「才不要!我為什麼要幫你這種人洗衣服啊?」

「是啊!我隻會為美夢一個人做料理!」

優介的額上也爆出青筋。

「阿勒曼德大人,不嫌棄的話就請來我家住吧。雖然我家比這裏狹窄,但是至少還有空間可以供美夢和阿勒曼德大人生活起居。」

查達許提出建議後,卡農就淡淡地說:「公司規定,禁止跟虜虜舞無關的人住進員工宿舍。」

「呃……」

「沒關係啦,如果沒地方住,也可以去睡公園嘛。還好不是在冬天被開除,而是夏天呢。」

卡農「啊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

在此期間,扮成搬家工人的舞群們還是不停不停不停不停不停地把家具搬出去,沒多久時間,屋內就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

後來……

「……太好了,總算不用露宿街頭了。」

「是、是啊……爸爸……」

美夢和優介肩膀靠著肩膀,坐在餐桌底下。

他們之所以要坐在餐桌下,是因為房間裏已經堆滿了裝著雜物的紙箱、餐具櫃、冰箱以及洗衣機,能坐的空間隻剩這裏。就連桌上都擺了堆積如山的紙箱。

因為電線還沒牽,所以他們在桌底下擺了手電筒。

外麵天色已暗,代替窗簾掛在窗上的床單不時被外麵刮進來的風吹得用力搖晃。當然他們也沒有冷氣,所以整個室內就像烤蒸汽浴的狀態。

被趕出大樓之後,他們直奔不動產公司,所能找到最便宜的房屋就是這個地方。這間公寓位於屋齡四十年木造房屋的一樓,共有兩房一廳,沒有浴室。要付相當一個月房租的押金,還有相當一個月房租的仲介費,無須禮金,而這裏的房租在市區內已經算是驚人的低價,隻要兩萬一千圓(包含水費)。

加上預付的房租,總共要六萬三千圓,這還是把優介愛用的特製紅酒杯和真皮沙發等東西賣到二手商店才勉強湊出來的。在查達許他們的幫助之下,家當全都搬過來了,但是因為東西實在太多,感覺就像在倉庫裏麵玩捉迷藏一樣。

「對不起!美夢!」優介突然低頭道歉。「都是因為爸爸不中用,害可愛的女兒隻能住這種破房子。竟然隻能給美夢一張楊楊米的空間,爸爸實在是……實在是……」

美夢看到優介肩膀顫動的模樣,急忙地說:「討厭啦,爸爸幹麼哭啊……」

「嗚嗚……可是美夢太可憐了……爸爸本來是想讓美夢穿上很有女人味的漂亮衣服,在滿屋子的玫瑰花和管弦樂團演奏的華麗音樂之中,過著公主般的生活……」

「玫……玫瑰就不用了……」

美夢想起上個月跟魔獸玫瑰藤作戰的事,不由得露出苦笑。

「再說,我們之前過得那麼浪費,應該也揮霍夠了。爸爸買給我的衣服已經多到可以開服飾店了,就算接下來十年都不買衣服也沒關係啦。爸爸就連冬天穿的外套都買了好多,已經有二十件了。爸爸,我一點都不可憐啊。現在我也覺得好像在露營一樣,很快樂啊。」

美夢握著優介的雙手,露出笑容。優介的眼眶又濕潤了。

「美、美夢一你真是太開朗樂觀了!

「嘿嘿,明天再去二手商店,把不要的東西一件件賣掉吧。這麼一來房間就會變寬,也付得起電費了喔。」

「嗯嗯,就這麼辦吧,美夢。」

優介也握住美夢的手,一邊吸鼻水一邊點頭。

「這好爸爸盡買些高級品呢~~玻璃杯和沙發都賣了很好的價錢喔~~那件紫色浴袍不知道可以賣多少錢呢……」

「那個不行。爸爸很喜歡那件浴袍喔。」

「咦咦?那種繡上金色玫瑰花的紫色絲綢浴袍跟這間公寓一點都不搭調啦~~而且不是有五件一樣的浴袍嗎?」

優介一臉認真地回答。

「不行。為防萬一,一定要有五套才行。而且,那是已經過世的媽媽為了爸爸而設計的浴袍喔。」

「騙人!你一定又打算拿你跟媽媽之間的回憶來敷衍我吧?」

「不,這是事實。小夜奈第一次看到我穿上那件浴袍的時候,就陶醉地看著我說『簡直就像從中世紀跑出來的吟遊詩人呢』。所以我就發誓以後每天晚上都會穿這件浴袍,對她詠唱愛的詩歌……」

「騙人!絕~~~~~~~~~~~~~~~~對是騙人的!」

「爸爸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認真的喔,美夢。」

「我才不希望有個男人穿著繡上金色玫瑰的紫色絲綢浴袍來跟我認真地示愛呢!」

在這樣的閑談之中,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美夢和優介好不容易從層層堆積的家當之中挖出被褥,鋪在桌子底下,兩入睡在一起。美夢穿著草莓圖案的睡衣,優介穿的則是跟浴袍成套的紫色絲綢睡衣。

「我已經好久沒有跟爸爸一起睡了耶,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美夢從棉被一角露出泛著紅暈的臉,很靦腆地說。優介寵愛地用手指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嗬嗬……房子狹窄一點也不錯呢……可以跟美夢這麼親密。」

「嘿嘿,就是啊。偶爾這樣子也不錯啊。晚……晚安了,爸爸。」

美夢害羞地把頭縮回棉被裏。

(雖然最近經常因為柚的事情跟爸爸吵架,不過現在可以這麼自然地說話,我真的好開心……爸爸可以離開虜虜舞真是太好了。)

優介以充滿愛意的聲音,對著正在品嚐幸福滋味的美夢說:「美夢,雖然爸爸已經不是邪惡組織的領袖人物,但以後還是會繼續保護美夢。爸爸會去找新工作,會為了美夢而好好努力的。」

隔天,優介真的去星凪町的求職中心找工作。

再隔天的清晨四點……

「慢走唷~~爸爸~~」

美夢站在公寓門口目送優介出門。

「嗯,那我走了。」

穿著白襯衫和合身長褲的優介露出神清氣爽的笑容,一邊說著。然後他跨上自行車,「叮鈐叮鈐」地按響車鈴,踩著踏板離開了。

這天早上,虹之森學園國中部的某位學生A子帶著愛犬出門散步,在途中看見了一位騎著自行車的美男子。那位有著亮麗黑發、漆黑眼睛,高大性戚的男性迅速地送出堆在後座的牛奶。

A子遽然停步,喃喃地說:「那是……圓城寺同學的父親……」

叮鈴叮鈴……

像電影明星一樣俊美的牛奶送貨員,從一臉茫然的A子麵前騎著自行車經過。

然後,到了上午八點。

虹之森學園國中部的學生B子和C子,為了買午餐而走進通學路線途中的便利商店。她們一看到站在櫃台後微笑的美男子,就驚訝得全身僵直。

身穿便利商店招牌圍裙的這位男性,眼中閃爍甜蜜光輝凝視著B子,然後以深沉而動人的聲音說:「請問便當要加熱嗎?」

「啊……好、好的!」

便當是中午才要吃的,根本不需要現在加熱,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叮!

微波爐發出聲音,那位男性把熱騰騰的便當裝入塑膠袋,交給B子。

他再次露出傾倒眾生的微笑。

「謝謝惠顧~~」

B子和C子腳步飄匆地離開了便利商店,走了好一陣子,才麵麵相覷地大叫。

「剛才那是圓城寺同學的爸爸對吧?」

「就是啊!一定錯不了!」

然後,到了放學以後……

虹之森學園國中部一年級學生——同時也是美夢同班同學兼好朋友的水原笑裏——坐在汽車後座,呆呆地望著車窗外。

她每周要上一次鋼琴課,如今正在歸途中。

下課之後老師留她下來吃晚餐,要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的父母放心不下,就請了司機來接她回去。

(上次在肯色頓別墅裏能跟美夢的爸爸一對一地談話,真的好開心喔……)

她不厭其煩地再三回想,沉浸於小小的喜悅之中。

笑裏的手機上掛著圓城寺爸爸後援會的入會禮物,也就是身穿白色西裝的「爸爸人偶」。她雙手緊緊握住那個人偶,正在努力祈求「希望美夢的爸爸會再去學校」的時候……

有位跟人偶一模一樣,長相帥氣五官端正的男性掠過笑裏的視野。

「請、請停車!。」

嘎——!

司機急忙踩下煞車。

「怎麼啦?小姐?」

笑裏搖下車窗,探頭望向後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後方道路正在施工,有幾個工人忙著鑽馬路。其中有一位身材修長特別顯眼的男性,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用電動鑿子在馬路上挖洞。

笑裏驚訝地屏息,用力眨眨眼睛。

然後她再度仔細地,用力地盯著那位男性。

他那亮麗的黑發貼在額上,高貴的臉龐很野性地沾上汙漬。下半身穿著寬鬆的長褲,上半身則是汗衫,而且汗衫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