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婭輕輕地抱住他,將臉枕在他肩上,微笑道:“想一想這也算是一種不錯的經曆,是的,這一切都將成為你的經曆,很快——”
塞巴斯蒂安回抱住她,臉上真正的沒有了任何表情。
仍然是那間起居室,奧斯頓和傑再次見到緹婭,與前一天相比,她看起來沒有任何兩樣。奧斯頓不是醫生,無法確定她說的“快要死了”是不是真的,不過是真是假也沒有什麼關係。黑衣執事同樣陪在一旁,看起來簡直宛如她的影子。見到他,奧斯頓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拉迪福吉德先生,想必您已經考慮好了吧?”緹婭直奔主題地問道。
“是的,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不讓您身邊的那位先生做您孩子的父親?看起來他比任何一個都更合適。是因為他仆人的身份嗎?看來您為您的愛情也沒有付出多少嘛!”奧斯頓尖銳地道。
緹婭知道他誤會了,不過她也沒法解釋。不管塞巴斯蒂安看起來多麼像人類,他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她無法確定和他是不是能夠生下孩子,就算能,她也不願讓法多姆海恩家族的血脈混上惡魔的血。
“這是我的事,我沒有向你說明的義務。”
奧斯頓冷冷一笑,說:“好吧,我還有一個問題。我如何能確定在完成這樁交易之後,您不會出於保密的需要將我們清除呢?貴族的這一套,我也很清楚。”
“你不能確定,你隻能冒這個險,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緹婭不耐煩起來,“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讓我們幹脆一點,你的回答呢?”
奧斯頓沉默了幾秒鍾,終於咬牙道:“好吧,我——同意!”
塞巴斯蒂安端著熱湯走進主臥室,緹婭半躺半坐在長榻上,看到他手中的碗,露出嫌惡的表情。
“好了,您做這種表情也沒用,這是醫生的囑咐。”執事好笑地說。
緹婭悶悶地回了一句:“我知道,我又沒說不喝。”
她接過碗,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一邊努力克製胃裏惡心的感覺。塞巴斯蒂安在她腳旁坐下,輕輕按摩著她浮腫的小腿,幫助那裏的血液循環。
“其實您完全不必如此辛苦的。”他垂下眼簾說道。
緹婭的身體狀況完全不適合懷孕,針對這一點,醫生曾經提出代孕的方法,但被她拒絕了。
“人們可以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隻要前提是確定我是他的母親,我希望這一點是百分之一百的確定,這樣在我死後才不會有人用這件事攻擊他。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這個孩子做的了。”緹婭苦澀地回道。
她很清楚就算她能僥幸生下孩子,大概也沒辦法長久陪伴在他身邊,一個孩子,沒有父母親,甚至連一個親人都沒有,隻有仆人陪伴他長大,是一件多麼令人心酸的事,而如果再有人拿他的出生問題大做文章,對他將會是多大的傷害。
塞巴斯蒂安看著她喝下一半的湯,從她手中拿走碗,一下子吃太多的話又會吐了。他理了理蓋在她身上的毯子。
“您先睡一會兒,剩下的等您醒了再吃。”
“好的。”
緹婭小小地打了個哈欠,懷孕讓她經常感覺疲倦。她閉上眼,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塞巴斯蒂安靜靜地站在榻旁,等待著,確定隻要她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他。
是的,隻要她醒來。
“……我們十分沉痛地得知,昨夜十二時,由女王陛下親自赦封的,偉大意誌的繼承者,緹婭?康斯坦汀?法多姆海恩女伯爵因心力衰竭於倫敦聖彼得醫院去世,時年二十歲。……由於女伯爵是唯一還存活於世的法多姆海恩家族之人,她的逝世,意味著這一古老血脈的斷絕。
“……根據女伯爵生前立下的遺囑,除了一小部分私人遺贈之外,她名下的全部財產將用於建立一個以家族姓氏命名的慈善基金,其中百分之六十將用於對亞洲,特別是中國貧困地區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