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帕尼一臉茫然,像是完全不明白她問的是哪件事。他絞盡腦汁回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回答:
“啊,阿普頓指的該不會是那件事吧?事實上——”他露出幾分羞澀的表情,看了安娜一眼,“——當我意識到我曾經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之後,我就一直試著彌補,以求獲得安娜的原諒,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所以也就沒有把這事告訴其他人。阿普頓來找我的那次,我應該正在給安娜打電話。這大概讓他誤會了。”
緹婭明白了,林帕尼想重新追求前妻,卻又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
“那個女人,我是指和李普曼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你認識她嗎?”
“不,我之前從未見過。”
“她長的什麼樣?”
“我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記得人很高,褐色或淺棕色頭發。對了,我聽到李普曼叫她的名字,好像是‘薇薇安’。”
緹婭皺眉,這個名字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就在最近聽過,卻想不起來了。她下意識地看向塞巴斯蒂安,後者微微一笑。
“我想蒂凡恩玩具公司總經理秘書的名字正巧也是薇薇安,薇薇安?蘭恩。”
緹婭想起來了。這是巧合嗎?如果不是的話,那麼……
在林帕尼的敘述裏,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李普曼為什麼突然起意要殺他?僅僅是因為外遇的事被他發現,因而惱羞成怒?有的時候這的確可以成為殺人的理由,但在此種情況下,卻說不過去。
如果林帕尼見到的和李普曼在一起的女人就是薇薇安?蘭恩的話,那麼李普曼麵臨的就不止是外遇的問題,更有可能是被人發現出賣公司機密的人就是他,這也許才是讓他起了殺意的真正原因!
房間裏一片沉寂,氣氛壓抑。
林帕尼苦笑著說:“我真不敢相信!李普曼會做出這種事,我是說為了一個女人背叛公司!如果是我的話,還有可能,可是他……他明明有一個那麼美滿幸福的家庭,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人總是不會滿足的。”緹婭平靜地說,“不過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需要進一步核實。倒是你,林帕尼先生,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你不可能一輩子像這樣躲藏起來。”
“我知道。我已經準備向警方自首,不過在那之前,我想應該讓您先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很感謝你這麼做,同樣,我希望你能讓我陪你一起去,我會代為向警方作出說明,向法官求情的。”
“您那麼做真是太好了,太感謝您了!”林帕尼激動地說。
他不願再拖延,當即便決定去最近的警局。離開時他與安娜對視良久,似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卻又不知如何說起。最後安娜隻是輕輕說了一句:
“我等你。”
林帕尼重重地點了下頭,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毅然轉身離去。
黑暗的夜空中飄下點點白色的雪花。
時間已晚,停車場裏看不到一個人,雪花落地的沙沙聲襯托得四下寂廖而空曠,仿佛天地間再也沒有其他生命存在。
薇薇安來到車前,正要打開車門,冷不防聽到一個聲音說:
“晚上好,蘭恩小姐。”
她急忙轉過身。幾米遠外的路燈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撐著傘的黑色人影。
薇薇安輕拍胸口,顯然被嚇得不輕。
“原來是你啊,執事先生,嚇了我一跳!”
“那真是抱歉了。”
“這個時間您在這做什麼?如果是想見普勞特先生的話,恐怕要明天了。”薇薇安故作輕鬆地說。
“事實上我是來找你的。上次見麵時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能夠詳談,真的很遺憾。”塞巴斯蒂安意味深長地說。
薇薇安臉上掠過一抹慌亂與羞澀。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在公司裏……而且您和伯爵小姐又是來找普勞特先生的。”
塞巴斯蒂安似是訝異地挑了挑眉:“我想你一定是記錯了,我說的上次並不是指在蒂凡恩公司裏的那次。”
薇薇安像是被弄糊塗了,問道:“可是除了公司裏的那次,我們還見過麵嗎?”
“當然見過,在泰爾萊恩小姐的訂婚宴上我們不是才見過?我清楚記得那時的你穿了一身紅色裙裝,非常迷人,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差點讓我沒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