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婭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好勉強一笑。
阿普頓玩了一會兒洋娃娃,又將它小心地放好。
“您今晚特意來訪有何事呢?”
緹婭斟酌著用詞,塞巴斯蒂安卻開口說道:“我家小姐自然是為了報道的事來的。”
她頗為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動,卻沒有說什麼,任由他掌控這場談話的主導權。
阿普頓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湧到了臉上,他憤怒地吼道:“那是誹謗!血口噴人!我不管是誰寫了這篇垃圾玩意兒,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他!我怎麼可能會容許有一件不合格的產品從我的手中流出去!光是想想就是一場噩夢!每一件的玩具都是經過精心的設計,完美的製造出來的,是充滿了夢想的藝術品!”
他猙獰的麵容讓人忍不住擔心他是不是此刻就要動手。
塞巴斯蒂安不為所動,依然微笑著說:“您誤會了,我家小姐想問的是另一方麵,關於泄密的事。”
阿普頓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仍繃著一張醜臉說:“你們問錯人了,關於這件事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當然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泄的密,我一定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的!”
說著他陰森地笑了幾聲。
塞巴斯蒂安悠然道:“是嗎?那您知不知道用來寫成那篇報道的匿名信就是從您住的這個街區寄出的?”
阿普頓大吃一驚。
“什麼?這不可能!不,我明白了,這是個陰謀,擺明了是想陷害我!一定是他,我就知道,他一直看我不順眼了,想法設法要將我趕出公司,那個卑鄙的家夥!該死的小白臉!”他咬牙切齒地說。
“冒昧地問一句,您說的他指的是誰?”
“這還用問,當然是林帕尼那個該死的家夥!”
緹婭吃驚地說:“副總經理林帕尼先生?”
“除了他還會有誰!”阿普頓悻悻地說,“一腳踏幾條船,老婆再也忍受不了,和他離婚的家夥,還有什麼忠誠可言!怪不得那次……”
“那次什麼?”塞巴斯蒂安緊追不舍地問。
阿普頓猶豫了一下,才說:“三天前我去他辦公室,想和他談些事,當然我指的是公事,要不然我才不會靠近任何有他在的地方。他正在打電話,看到我進來就慌慌張張的把電話掛斷,之後還和我東拉西扯了一番。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平常我和他說一句話,他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現在想來正是他心虛的表現。”
緹婭想起林帕尼極富魅力的外表,而他的資料也顯示他在女人方麵不夠堅定,之所以離婚也是因為他的妻子再也忍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出軌行為。這樣的人是不是更容易受到誘惑進而背叛公司?
緹婭提出告辭,阿普頓再一次捧出他的心愛的“莉莉”,揮手作別,讓她一直到上車後都覺得惡寒不已。
兩人驅車趕到林帕尼的住處。他的男仆告訴他們,他還在公司沒有回來。他們便又改道前往公司。
雖然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公司裏還留有不少職員,為了在即將到來的聖誕節推出新產品而忙碌著。緹婭沒有打擾他們,她和塞巴斯蒂安自行搭乘電梯前往樓上的經理室。
他們剛步出電梯,便聽到有腳步聲自走廊另一頭快速遠去。緹婭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和塞巴斯蒂安徑直來到副總經理辦公室,卻見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塞巴斯蒂安搶先一步推門進去。
室內一片狼籍,像是剛有一場龍卷風席卷而過。辦公桌和椅子歪倒在一邊,桌上的紙張和文具散落一地。李普曼,公司設計部主管倒在地板上,頭部所在的地毯被鮮血染紅。不遠處躺著一枚銅質鎮紙,一角沾著血跡。
塞巴斯蒂安上前試試他的脈膊,輕輕搖了搖頭。
“他死了。”
緹婭環顧四周,辦公室裏除了他們之外再無其他人,房間的主人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