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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對於所有中國人來說,大事小事,好事壞事接連不斷:

1月,香港明星陳冠希,與10幾位女星的數百張“豔照”被公開發布。

2月,南方雪災。

3月,拉薩暴力事件。

4月,奧運火炬法國傳遞受阻。

5月,汶川發生8.0級大地震。

6月,貴州甕安縣政府被圍攻。

7月,北京28歲青年楊佳暴力襲警。

8月,北京奧運會。

9月,三鹿奶粉受三聚氰胺汙染,引爆食品安全導火索。

……

2008年,對於26歲的攸揚來說,經曆了刻骨銘心的愛情,當然這中間有偶然,也有必然;還有一場像夢境一般的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生、離、死、別,在這一年發揮得淋漓盡致,是她一生的縮影,也是她一世的輪回……

等待,等待……除了無盡的等待,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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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早上6點,手機準時振動。

攸楊無奈的踢開被子,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爬出被窩。與此同時,隔壁也傳來哈欠聲——爸媽也起床了。

“大周六的也不休息啊?”老媽在屋裏問。

“文化報有稿子,休不了。”

“工作,工作,李丁娶你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他缺心眼兒,我又沒拉脖子上吊,非得讓他娶我!”攸揚小聲抱怨,不敢讓媽聽見,隻能用行動來表達內心的不滿。砰的一聲推開隔壁房間的門,老爸正穿著大背心,坐著抽煙,眼角還有一堆來不及擦幹淨的眼屎,很明顯他已經對母女兩的鬥嘴咒罵習以為常了。

看見女兒進來,隨手把被子往身上拽了拽,衝攸揚無奈的笑了笑,露出一口被旱煙和濃茶腐蝕的黃牙。但攸揚還是看見,老爸穿了一條鮮紅的三角褲衩——現在應該很少有人會穿秋種顏色土氣,鬆鬆垮垮的內褲。這有什麼辦法,誰讓老爸胖得離普,勉強1米7的身高,配上3尺4的腰圍,無論買什麼衣服,隻能看尺寸不能看款式。再說,老媽一向喜歡到外貿店,買特價打折商品,要是讓她花幾百塊錢買條CK內褲,非得讓她發瘋不可。這就是為什麼生活在城市最底層的老百姓,怎麼花錢供下一代念書都逃不脫世世代代小市民的命運?而地主老財的子女,就算遭受過*的洗禮,現在依舊活動在上流社會的原因。觀念決定命動啊,就是永遠不會變更的社會守恒定律。

攸揚一言不發的走到牆角的衣服堆旁,埋頭翻找起來今天要穿的衣服。上班上班,在私企上班,除了憑本事吃飯,也得為了麵子明爭暗鬥。就算勒緊褲腰帶,一個月不吃飯,也要下狠心買件名牌穿在身上。攸揚舍不得去什麼高檔商場,動輒花上幾千塊買套品牌,隻能趕個大禮拜背著編製袋子,去城郊的服裝批發市場,冒充上貨的小販,挑幾件冒牌貨,就算不能穿大牌,也能勤換換衣服,賺點兒曝光率。

“唉……”攸揚暗暗地歎了口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攸揚家的房子建於80年代初,是C城第一座經濟適用房小區。作為第一批住上“三氣房”(煤氣、暖氣、上下水)的普通老百姓,雖然隻有39米,雖然攸揚成年後,要睡在客廳沙發改成的單人床上,學習時為了隔音還要拉個簾子,可還是著實讓攸揚媽驕傲了好幾年。慢慢地隨著城市建築的改善,一批批商品房小區拔地而起,更多的老百姓搬進了“三氣房”,而且居住麵積也一平一平的往上竄。這也讓攸揚媽曾經的驕傲,慢慢地演變成了抱怨——抱怨攸揚爸沒能耐,“往大說不會賺錢,買大屋住在房,在同胞姊妹麵前丟盡麵子;往小說不會煮飯燒菜,養活老婆孩子。”抱怨攸揚不好好學習,“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自己,怎麼就不能考個名牌大學,找份高薪水的工作,孝敬爹媽。”

對於這一切,攸揚也有自己的不滿。自從95年爸媽先後下崗,到2002年半工半讀期間,自己就一直沒買過一件像樣的新衣服,都是撿表姐表妹穿膩不要的衣服,連內褲都是十塊錢三條的便宜貨。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反正那時貧富等級還沒有現在這麼明顯,孩子小不懂事,對穿戴沒什麼講究。可一直讓攸揚最介意的是,父母對自己升學方麵的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