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和開著瓦爾基裏離開了西大陸的我沒有任何關係,都是這個故事的後話罷了。”

元帥的話語,將劇場裏的眾人從那令人熱血沸騰的年代帶了回來。

元帥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想要喝水,卻發現杯子早已被喝空了。老人身邊的銀發妖精少女立刻向一直在她背後不遠處待命的士官招手示意。

“不用了,反正也講完了。”老人抬起手臂製止了少女,“故事的最後一段比較無聊,因為在穿越極海的時候軸心國沒有派出任何部隊來攔截我,我一路順順當當的把瓦爾基裏一號開回了摩爾曼斯克。我在機場受到了盛大的歡迎。

“在機場的歡迎我的人群當中,我又見到了彭楚克,這位已經和我平級的海軍上校很爽快的告訴我,在明斯克組裝的瓦爾基裏二號早在一個月前就由他的潛艇帶回了東大陸。可是他卻對我說:‘此時此刻,你們倆已然成為整個度鳥計劃最大的收獲。’

“當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裏包含著的信息對我的未來會有什麼影響。我當時隻想著怎樣和伊娃一起享受即將到來的休假。可還沒等我們離開機場,調令就送到了我們麵前,我被派回老部隊第十一驅逐機大隊擔當部隊長,而伊娃則要前往設立在莫斯科的符文技術研究所,幫助研究瓦爾基裏一號和二號身上隱藏的秘密。和調令一起擺在我們麵前的,是一紙解除搭檔關係的聲明書。

“理所當然的,我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但是由統帥部直接簽發的命令是無法更改的,而且我自己也非常清楚的知道,伊娃一定有著非常稀有的能力,她到符文技術研究所去是必然的。了解到這個未來無法變更之後,我……”

老元帥忽然歎了口氣,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麵帶笑容的說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話語:“我,害怕了。”

別裏雅科夫和其他幾位電影主創人員對視了一眼,他從同僚的目光中了解到,對這句話感到震驚的不止是他一個人,奇怪的是,跟著元帥的那些校官們,以及好幾名士官隨從卻一點也不顯得驚奇,有幾個還和元帥一樣,露出淡淡的笑容。

別裏雅科夫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的哲學課老師在課堂上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一個人能夠坦然的承認自己害怕了,那麼他多半也擁有真正的勇氣。”

“不不,導演同誌,”老元帥那銳利的目光再一次看穿了別裏雅科夫的心思,“承認自己害怕並不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不愛慕虛榮的人基本都能做到。我會如此坦然的說出來,也僅僅是因為那個時候我真的害怕了而已。

“我害怕我一但和伊娃分離,就會失去那種讓我不再產生虛汗的事物,害怕我從此又會走上不斷的弄死自己搭檔的老路。我甚至產生了拉著伊娃回頭跳進瓦爾基裏一號的座艙,然後逃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角落去的幼稚想法。這個時候,伊娃拯救了我。

“她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吻上了我的嘴唇。她的嘴唇很柔軟,冰涼冰涼的,味道棒極了。

“這個時候,我猛然間想起我們在那個真正擁有了彼此的夜晚裏做的約定:等伊娃覺得自己堅強到即使失去我也能獨自走下去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接吻,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元帥的話語再一次陷入停頓,他眯著眼睛,看著劇場的天花板,似乎完全沉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過了好半天,元帥才回過神來,接著剛剛話語:“現在想起來,我還是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太丟臉了,人家女孩子都有獨自一個人走下去的自信,我卻在害怕離別。好在伊娃的吻讓我醒悟過來,在回應她的吻的同時,我暗自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就算伊娃不在身邊,我也要勇敢的麵對一切,我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