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診室外來回踱了N圈,終於撥通了張誠的電話。
沒多久他便趕了過來。
看他的樣子,深深地黑眼圈,昨晚應該沒有睡好。我湊上去想拉他,他卻往後退了兩步,“他怎麼樣?”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張誠……”
“他怎麼樣了?”
他的話把我看到他的喜悅全部打散了。
“還沒出來,在等消息……”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找我談話,他想把你搶走,他……”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出車禍!”
張誠的態度把我嚇壞了。
“我……我跑到馬路上,沒看到有車,他為了救我……他是為了救我……”
張誠看了我一眼,眼中是令人陌生的厭惡。我突然有些立足不穩,跌坐在旁邊的座椅上。張誠在隔了一個位子的地方坐下,微微□□,背對著我。我說不出話來,空氣中的冷漠好像一把冰冷的刀,在心口上來來回回,一點一點地劃出血痕。
也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終於出來了,我一下子跳起來。
“醫生,他怎麼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腿卻傷的很重,現在還很難說。”
“什麼叫很難說?”我急起來,“什麼很難說?”
“從現在受傷的狀況來看,他可能以後再也無法走路了。”
“什麼?”
我如同被人狠狠錘了一拳,頭暈目眩。
“不可能!”
我拚命搖著醫生,“不可能的,他這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可能無法走路?”
“你冷靜一點。”
“你胡說八道!我要見他!”
我猛地推開醫生,衝進病房。王佑閔躺在病床上,雪白的被子覆蓋著,模樣安詳。
“你看,他沒事的。”我拽著醫生,“他沒事的,你看他,好好的!”
“你別這樣。”張誠從後麵拉住我,我回頭看他,期待他給我帶來什麼希望,沒想到他卻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你先出去。”
我錯愕地看著他。
“張誠……”
“蕭南宇,請你出去。”
張誠沒有表情,隻有冰一樣的冷。
門在他坐在王佑閔床邊的一瞬間緩緩合上。
我站在門外,眼前一片空白。
右手的傷口毫無預警地蔓延出血來,縱橫交錯.
心一下子就空了。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就這樣將我拋棄了。
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個懦夫。
我甚至連進去道歉的勇氣也沒有。
我無法麵對王佑閔,無法麵對張誠,甚至連這個世界,我都無法麵對了。
就算我自斷一條腿,也換不回他的那一條。
就算要我死,也換不回他的健康。
張誠的態度還不明了麼?
我在那裏,隻不過是一個阻礙罷了。
不僅僅是阻礙,還是一個禍害。
我唯一能夠補償的,隻有安靜地離開,離開到他們找不到我的地方,離得遠遠的。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也這麼認為,很久以前投的簡曆居然收到了回複,三天後我搬離了現在的住處,來到了城市的最南端。在這期間我還抱著一絲希望等著張誠,然而他終究是沒有回來。
烤肉店什麼的,最終也隻是一場夢罷了。
天涯無處不相逢,沒想到在新公司居然遇到了熟人,在工作間遇到小玉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南宇哥,不要那麼拚命噢,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胳膊肘輕輕撞了我一下,小玉跟我眨眨眼。我跟她笑笑,拿了更多的圖紙畫起來。
隻有不間斷的工作,才能讓我忘了那些東西。
“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喝酒。”
“我要加班。”
“沒事,我等你,反正我也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