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看的啊。”
“邦德女郎耶,那可是邦德女郎耶。”祐泓反複重複著這四個字,“以前隻在膠片電影上看到過的耶。而且我怎麼也想象不出明雅帥氣的樣子呢。”以前他們三個人還在貧民窟的時候,因為太過貧窮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玩的東西,所以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跑到鄰街的破舊租書店去蹭書和已經快要磨損得不能使用了的古董碟機看膠片電影。好在他們三個勝在外貌都比較出眾,見他們的到來可以招徠一批顧客光顧的店主,對他們這種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邦德女郎就是他們在那段時光裏知道的,雖然不乏有花瓶之嫌,但不得不說動作片/槍戰片中的美女對當時年輕的雙子還是擁有莫大吸引力的。
“並沒什麼可看的啦。”林明雅真想知道悠嵐是怎麼跟祐泓描述當時情景的,竟然能讓一向對外物完全沒興趣的他這麼想一探究竟。“而且你真的想看那種東西嗎?不過是拔槍而已,是悠嵐太誇張了吧。”
“不~公~平~”祐泓一步步越靠越近。
“你真的要看嗎,祐泓?”林明雅有點欲哭無淚,“那可是套在我的大腿上啊。”對著祐泓她叫不出“癡漢”這種詞彙,因為這家夥肯定根本沒有考慮這些問題。
“我知道啊。”說話期間祐泓已經完全逼近了過來,居高臨下地壓迫著她,身高差的優勢盡現,“就是知道才想看的呀,畢竟悠嵐都看過了。”看明雅一直沒動作,他索性自己伸出了手。
“……喂,等等,祐泓!”在男女天然的差距下,全然屈居劣勢的林明雅這次是真沒轍了,她根本沒辦法阻止祐泓的動作,隻能徒勞地表示出自己抗拒的意願,可是——
“喂喂,你在摸哪裏啊,祐泓!”
★★★
有什麼能比一睜眼就看見自己喜歡的人還幸福呢?
如果是以前的林明雅,睡醒後能看到悠嵐靠近的臉,雖然嘴上不說,但內心一定會很雀躍吧。
乍看起來和祐泓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就那麼近在咫尺地貼過來,遇到什麼事都總是淡定自持的自若神態,微眯的雙眸在平時總會給人一種困倦的沒精神錯覺,麵無表情的人就是比較占便宜,可以永遠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突然發覺自己身邊的人好像多數都是麵癱呢。
“歡迎回來,悠嵐。”林明雅微笑著打招呼,笑容幾乎已成為了她對抗麵癱的武器,既然猜不透,那就要雙方都如此才公平不是嗎?
“……祐泓……”悠嵐仿佛躊躇了一下遣詞用字,才開口道,“似乎做了不太好的事情,實在抱歉,明雅。”
“為什麼你要道歉?”林明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悶氣,“你又是用什麼身份和立場來跟我道歉?祐泓的兄長?還是我的青梅竹馬?”
感覺一大早睡飽睡好的好心情瞬間全都煙消雲散了,她並不給悠嵐任何開口的機會,徑自說了下去:“很抱歉,硬要說的話,你現在——是我的護衛。而,我希望就像你之前讓我直接跟祐泓道謝和道歉一樣,我和祐泓之間的事隻能又我們兩個人解決,即使你是他的兄長,也請務必不要逾越。”
每次、每次、每次……都是這樣。林明雅一直都知道悠嵐很溫柔,不,是非常溫柔。就是因為他太溫柔了,所以才會每次都為了任性的弟弟做出各種妥協——就算原本祐泓能夠自己處理好也一樣。
“……認真說起來,祐泓的性格之所以會變得像如今這般我行我素,悠嵐你的推波助瀾絕對是功不可沒呢。”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悠嵐總是將祐泓的事一手承包?也許是因為悠嵐對於“弟弟妹妹”的態度總是這般無限度包容?或者隻是因為被悠嵐得知了祐泓摸了自己的大腿?一直升騰的怒氣令林明雅忍不住不停說下去:“寵溺弟弟雖然並不是壞事,但一味的寵溺如果過了度,就會衍生為質變啊。”
然而她的激烈並沒有引起對方態度的改變,再猛烈的火焰遇到平靜無波的死水也永遠無法令之沸騰。悠嵐絲毫沒有被她的言辭動搖,仍是安靜地看著她,直到她不再開口了,才終於從她的床前直起身子:“太好了,看到明雅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然後他非常非常稀有的,難得的,自從與林明雅再次相遇後第一次地,牽動了嘴角,露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
而這動作卻仿佛撤下了對方最後的一道心牆,緊繃的線再也無法堅持同樣的韌度,崩壞了。
林明雅僵硬地流下了眼淚。
她早該知道的,雙子之間是無話不說的,悠嵐一定從祐泓那邊聽說了昨天亞瑟精神折磨她的事情。她早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