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段承乾正在雁鳴山之中采藥,忽然傳來了一陣啼哭聲,讓段承乾停下了腳步,放輕了呼吸仔細聽聲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哇哇……”

孩子的哭鬧聲越發的觸耳驚心,段承乾循著聲音走了過去,卻看見這江邊的一處石頭邊上看見了一個被渾身包裹住的孩子。孩子許是在江邊受了凍,此刻整張小臉青了又紅,露在外麵的雙手也是凍得通紅。

是誰把孩子丟在這裏?!

也不怕孩子被凍死。更何況這附近還有不少的野狼,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若是被那群野狼盯上,豈不是成了他們嘴裏的美味?

小孩子看到了段承乾的身影,不由得停住了哭鬧聲,睜著一雙懵懂而又純粹的眼眸看著

段承乾的心不由得軟了軟,抬手將孩子抱了起來。原本以為這孩子會認生而哭鬧不止,誰知這孩子卻是看著段承乾,“嘻嘻嘻……”的笑出了聲,看得段承乾的唇角也不由得勾了勾。

段承乾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嬰兒,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其他大人,不由得垂了垂眼眸。看這情況,這個孩子,應當是被人丟在這裏的。

不過段承乾還是抱有最後一絲幻想,或許是哪家的大人把孩子放在這裏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做,等做完了自然也就會回來找孩子了。然而任由段承乾從正午等到了傍晚,也不見任何人過來找孩子。

“看來你也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段承乾歎了一口氣出聲說道,“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既然你是在江邊被我撿到的,那就叫江孤吧。”

彼時,段承乾已經年滿四十,乃是雁鳴山中的四象穀穀主。而江孤,不過還是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孤兒。段承乾將江孤撿回四象穀之後,才發現這竟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

不過又轉念一想,哪有誰家得了兒子還會將人丟出來的。

段承乾每日細心照料,小江孤也在一日一日的長大。由著最開始的一個吃奶的嬰兒,逐漸變成了一個嬌俏可愛的姑娘,其學毒製毒的本事更是不差。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天資卓越的丫頭,卻在一天天的成長之中,讓眾人都開始覺得危險起來。

當日段承乾撿了一個姑娘回來,眾人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沒想到段承乾竟然親自照料她,還親自教她如何製毒,本事隱隱有高於他們的意思,讓他們開始有些心慌起來。

然而這一切,醉心沉迷於製毒的兩人卻是不知道的。

“師傅,這是什麼啊?”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拿著一株藥草跑到了段承乾的麵前,仰首出聲問道。

段承乾將江孤帶回來之後,並未讓她喚自己父親,而是讓她叫自己師傅。也正是這個舉措,讓外麵知道四象穀的人皆是嘲笑他卑鄙無恥,年齡這麼大了竟還養了一個童養媳,這麼對待一個小姑娘,也不怕耽誤了人家小姑娘。

至此,四象穀的外麵多了一層毒瘴,外麵的人若想要進來,必須得穿過一層毒瘴才行。而那些毒瘴,更是隻需要吸入就會死亡。從此之後,四象穀與外界,算是徹底隔絕了起來。

不過這一切,江孤可不知道全是為了她。

“這是馬蹄草。”

江孤點了點頭,“哦。”

“那這個呢?”

“這是車前子。”

“這個呢……”江孤出聲問道,問完了之後還沒有等段承乾回答,就欣喜的出聲說道,“啊,這個我知道,師傅昨日教過我的,這是斷腸草。”

“嗯,江孤真聰明。”段承乾點了點頭,抬手摸了摸江孤的腦袋。段承乾伸手過來的時候,江孤就已經心滿意足的閉了眼,任由段承乾揉自己的頭發。

十三歲那年,江孤托著下巴定定的看著段承乾,視線隨著段承乾的移動而移動。或許段承乾沒有發現,但其他誰人都看得出來,江孤喜歡段承乾。

江孤暗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為什麼老天爺就不能讓師傅晚生幾十年呢,再不濟讓她早出生幾十年也是可以的啊。如今她不過才剛剛長大,她師傅就都已經老了……

許是江孤的眼神太過炙熱,慢熱如段承乾也發現了,不由得偏頭過來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師傅好看。”江孤不假思索的順口答道,說完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怎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不由得臉紅了紅。

段承乾先是渾身一愣,後不由得笑了笑,“人都已經老了,哪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聽了段承乾的話,江孤蹙了蹙眉頭,對段承乾的話有些不悅,搖了搖頭出聲說道,“師傅在我心裏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