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嘻嘻……”豔花卻開心地笑了起來,“我關心你吃喝?這一個月來我自已都很少做飯呢,一天難得吃一頓飯,多半吃快食麵度日;而你收電費走鄉串戶的還愁沒飯吃,再說村委會不是常開會大家一起聚餐麼?不過這段時間我發現你瘦了許多,是思念多多咽不下食物吧,而這又讓我站在什麼角度去關心你呢?如果為此我擔心,豈不是自咽苦果麼?”
元雄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豔花,”我說,“既然你已住到了他家,而你又與他生活過一段時間,元雄的方方麵麵你應該過問和真心的去關心的啊,如果你腦海裏還沒有形成這種觀念,慢慢可以堅立,譬如你可以看看你身邊一些年青夫妻,妻子是不是每晚盼著丈夫歸家啊,是不是做了好吃的常端到他麵前?這樣慚慚你們不是走近了麼。”
“以前我也是每晚盼他回家的呀,因為那時他總會給我買許多好吃的回來,如此又怎扭轉我為他做好吃的呢;可是他現在從不在家裏過夜,我盼他就會回來麼,更別指望他左手右手提可口的食物了。”
“豔花,你恨多多麼?”我問。
“有一點恨,”她答,“現在不恨了,畢竟元雄回到了我身邊!”
“可是你知道元雄心裏的真實想法麼?”
“知道那些幹啥,我才不願做他肚子裏的回蟲。”
“如果你病愈後,我徹底離開你呢?”元雄問。
“那麼我就再死一次。”她答,那表情淡定自如,絕不是戲言。我和子麟在相視一望中都感覺事情的棘手。而豔花說完不經意地打了個哈欠,看來她已有些困倦。
見此子麟提議回程,臨走時我問豔花要了羅樂的電話號碼,想必她今天下午就可到家,為了兒女們的事,我們這對分道揚鑣的閨密得坐下來長談一番,找出最好的決策,讓孩子們都感覺不到傷害,能揚帆駛向各自更廣闊的人生。
回到家,多多已起床,她沒精打采地在屋後園子裏東轉西悠,一聲不吭,眼中幾乎總含著淚水。這時我和子麟分別來到她身後喚她回屋吃早餐——我們從鎮上帶回來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她平時愛吃的;但是多多隻想一味沉淪在自已悲哀中,對外界置若無聞,直到我想把打算隱瞞到醫院探望豔花的事道了出來,以此作為誘耳帶她回房,果然,多多在驚異和疑問中乖乖地聽從了,並且在我的指令下很快吃光了那份屬於她的早餐,然後眼巴巴地望著我們,期盼從我口裏吐出的並非於她不利的信息。
“多多,”子麟搶在我之前開了口,“元雄在醫院裏出於迫不得已,你別去猜測他跟豔花接觸一些必然的細枝末結,沒有必要——我們要祝願豔花早日康複,期盼他對她好才行啊。豔花跟你一樣年青,她的媽媽也跟我們是同齡人,她是她的獨生女。天下每個父母含幸茹苦養大子女,沒有誰能承受子女永遠的離他而去,那樣他們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不僅沒有了生命的延續,而臨終誰又為他們敲響哀鍾呢?我和你母親有幸生養了你,我們很欣慰你像平坦大道邊一棵白樺樹鬱蔥向上,任何時候都有陽光和雨露滋長你,但是豔花卻是溫室裏一株沒有經過風暴洗滌的樹,經不起挫折,雖然她依靠室溫也長得像你一樣高大的外表,然而對陽光雨露極其稀罕,所以她對窗口射進的一束陽光是那麼的珍惜,不惜用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