ȫƪ(2 / 3)

或許就在那一刻,“殉情”這個多少有些刺目的字眼在我的心中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跡。

我歎了口氣,不願再想,隨手拿起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白岩鬆嚴肅的表情浮現在畫麵上,伊拉克戰爭已進入到第五天,美英聯軍的狂轟亂炸又造成了多少伊拉克平民的傷亡。這就是人類社會,一個充斥著血腥與暴力、貪婪與無恥、仇恨與絕望的地獄。為什麼沒有人敢於伸張正義,因為實力就是發言權,弱肉強食就是人類生存的自然法則!鮮花在惡雨中凋殘,天空消失於陰霾,希望在血與火中破滅,麵對這樣的世界,還有什麼可值得人們留戀的?

從血淋淋的現實中,我更清醒地認識到了人類的陰暗與無恥。在自然界中,也許人是最無恥的動物了,其他動物雖也會做出令人發指的獸行,但尚不知找出種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為自己粉飾。而人卻做盡了男盜女娼、無恥之尤的勾當,卻仍能強作鎮靜上演著貞潔無瑕的活劇。看著電視上那些侵略成性、屠殺同類的鄶子手竟口口聲聲要解放他國民眾,我打心底裏生出厭惡。看到喬治布什的醜態,我感到惡心。

我不想看,也不想想,於是把電視一關了之。

一整天,我把自己關在這與世隔絕的小屋內,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世間萬物似乎已經與我無關。可時間在這種隔絕中卻是越走越慢,我真的能夠拋棄一切嗎?連自己也不敢相信。

時間在緩慢地行進,但夜色終於還是降臨了。隨著室內光線漸趨暗淡,我也感到了心中的憋悶。

走出房間,我希望去吹一下風,感受一下麗江的夜色。

走在安靜的街道上,白天的車馬喧囂漸隱漸消,隱隱帶著涼意的夜風在身邊輕輕拂過。道路兩旁的燈光都已點亮,把嶄新的街道、樓群都映射得華彩生光。在我看來,麗江是個新興的城市,因而市容還是很不錯的,和昆明相比也是不差的。

在路邊隨意吃了點風味小吃,算是晚餐。沒用多少時間,我便循著昨天的路線來到了古城外。白日裏的塵囂已漸冷卻,古城那暗青色的建築群在薄暮中更顯凝重,如一幅潑墨山水展現在世人麵前,誘惑著人們去探尋。遠遠的幾點燈光在黛青色的畫卷裏閃爍著靈氣,這僅有的幾點點綴便足以讓古城活了。

沿著五花石鋪就的古道,我再次走進了古城。記得上次來時,她曾告誡過我,古城裏沒有街名,沒有門牌,千萬不要走失,如八卦陣般的古城布局常會令人迷失方向,不知所措的。然而,我想,我還是不至於的吧。

進了古城,才發現竟是別有一片天地。白天看到過的那些古老建築,在燈光的映照下放射出另一種勃勃的生機。原來,古城之夜是更有韻味的嗬!

沿著蜿蜒的溪岸,兩邊的樹枝上被酒吧的夥計們掛滿了大紅的燈籠,把水流兩岸映得一片通紅。三三兩兩的遊人閑坐岸邊,飲酒品茶,閑話家常。情侶們在樹蔭下、燈光中悄聲細語。此情此景,看了怎不令人羨慕。走在這活生生的現實中,我的心也在漸漸複蘇。

是什麼聲音從遠方傳來,仔細辨別,我能夠認出,那不是昨天在四方街聽到的納西婦女起舞時的伴樂嗎?順著音樂的方向,我徑直向四方街走去。路的盡頭豁然開朗,麵前的景象讓我出乎意料。四方街中心的大樹上固定的高音喇叭裏播放著古樸而有節奏的納西族民樂,街中心已成為快樂的海洋,身著納西族傳統服飾的婦女與來自五湖四海的旅人圍成一個圓圈,手拉著手,肩並著肩,伴著樂曲的節奏、踏著歡快的鼓點,隨著節奏口中呼出“嗬嗬”的呼喊。在圓圈的正中心,一堆旺盛的簧火揮舞著火把一樣的火苗,把歡樂送上深邃的夜空。

快樂的人們足足圍了四、五層,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民族,歡樂在每一個人中傳遞。我的心中突然感到了一股暖流,那不就是我想象中的人類生存狀態嗎?沒想到,苦苦追尋不到的夢,在這古老的國度裏不期與我相遇。我的心中漾起一片感動,一種我從未感受過的感動,那種感覺是我所難以用言辭表達的,我隻是感到生命的活力又開始在我的身體裏奔湧。

我複活了!

那一刻,我感到一些熱熱的東西在眼中蕩漾。

回到賓館時已經很晚了,服務小姐告訴,有一位姑娘來找過我,留下了一張字條。

我看了看,娟秀的筆跡寫著一段話:

打電話你不接,來找你也不在。記住,明天早晨六點叫早,六點半在賓館門前等我,我帶你去納西族的聖山——玉龍雪山。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衣服口袋,果然,手機不在。進了房門,一眼便看到我的手機正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

四、玉龍雪山 雲杉坪

3月29日

早晨六點,房間內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賓館果然按六點叫早了,這是她昨晚安排過的。緊張地洗漱、穿衣、用過早飯後,我匆匆地來到賓館門外。她已然在等我了。一輛白色的桑塔納2000停在旁邊。

“昨晚你去哪兒了?到處找不著你。”她一看到就發問:“去摩梭了?”

“什麼?”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你們男人感興趣的還有什麼?來這裏想的不還都是摩梭嗎?”

“啊?哦。”我這才明白其中的含意,不覺臉上有些發熱。當然,我並沒有任何的心虛,而是實在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向我問話。我一時也不知該怎樣答話。

她並沒有在意我的反應:“快上車吧,路還遠著呢。”

“是你的車?”我好奇地問。

“怎麼?不可以嗎?”

“不,不,我沒這意思。”我連連否認,生怕再引出什麼不應該的話題。而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大概是為把我難為的夠嗆而感到得意吧。

我一邊上了車,一邊揣測著她的心思。她則很熟練地發動了車子,很快,我們就上了出市的路。

“今天我們去玉龍雪山,坐索道上雲杉坪。”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向我解釋道。

“你看,前麵這條大路就是直通玉龍雪山的公路,名叫香格裏拉大道。路兩邊的房子都是96年大地震以後新建的。當時,地震後這裏是一片廢墟,可現在這裏可是黃金地段了。修這條路的時候呀,是直達玉龍雪山的,當時就有東巴祭司說這樣會破了聖山的風水,招致災禍,沒想到動工不久就發生了大地震,所以後來就把這條路在前麵轉了個彎,改了方向。”

“你們納西人還挺迷信的嗎。”我略帶調侃地說。

“這有什麼,東巴教本來就在納西人心目中是非常神聖的。”她笑答。

我隔著車窗向外望去,日出前的天空陰沉沉黑魆魆的,路旁的樹木僅能看到 模糊的輪廓,路上隻有車燈投射的光亮在照亮著前程。昨晚在古城呆得晚,回到賓館又很久才入睡,今天起得這麼早,我感到了疲倦和勞累,不由自主地便斜靠在椅背上進入了昏昏然之中。

她說著說著發現我已是聽不進去了,便歎了口氣說:“你來到我們麗江,我想盡量多給你介紹些麗江的情況,即使記不住,有點印象也是好的。既然你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反正今天上山比較辛苦,積攢些力氣也好。”

我雖然並未入睡,但腦子確已是混沌一片,朦朦朧朧中聽到她又在自得其樂地唱起了小曲:

……

瑪達瑪達瑪達米,

瑪達瑪達瑪達米,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

……

你可是慢慢地走

我可是如此地溫柔

瑪達米

我是如此地溫柔

瑪達米

瞞著媽媽來相愛

相愛就該到永久

阿哥

你看阿妹走他鄉

隻有憂愁

瑪達米

瑪達米

……

……

“納西人怎麼總惦記著‘賣大米’?”昏沉中,我暗自思忖。

“喂,該醒醒了。雪山就要到了。”她忽然大聲說道。

我睜開了雙眼,感覺清醒了許多。隻見遠方天際間現出一線暗青色的峰巒,如一條波浪在晨風中飄蕩,在波峰浪穀間,一座隱隱透著淺白色的雲朵在浮動,構成一幅黑白山水畫。我定睛細看,那淡淡的白色的雲朵竟是一座披素頂雪的高峰,那就是玉龍雪山。

我的心中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憾,雖然從小生長在北國的我並不稀罕雪的世界,沒想到那山上稀疏的冰雪竟給我如此的感動。曾經有人對我說,雪山看不看並沒有什麼遺憾的,而今天我卻深刻地感受到雪與雪的不同。是大自然的鍾神造化,把我的心猛然撞擊,讓我的心中永久地回蕩起感動與震憾。

夜空漸漸發白,天色越來越亮,那一座我期待已久的聖山越發清晰地展現在我的麵前,我相信,打第一眼看見她,我便再也無法忘記她了,我的生命也許因她而發生改變。

汽車在山路上顛簸上下,我的心情也在翻騰起伏,尚未從深思中醒來,我們已到了雲杉坪索道。

我和她肩並肩坐在纜車裏,看莽莽蒼蒼的群山林海在腳下緩緩移動。遠方的雪山雲巔依然牢牢地吸引著我的視線,飄浮的雲海在雪山之巔雲遮霧掩,雪山之峰在雲霧裏若隱若現,這一切都在我的視野裏緩慢移動,偶爾的蒼枝翠葉在麵前劃過,更襯托出雪山的潔白偉岸,我被眼前的所見折服了,很久很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走在雲杉坪上曲折的栗木小徑,我仍是難以從那如夢如幻的心境中走出。

“你怎麼不說話。”她輕輕地問我。

“真是無法想象的震憾。”我喃喃著,與其說是回答她,不如說是在告訴自己。

她似乎很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並沒有多說什麼,靜靜地陪著我走在寂靜的林深處。

栗木搭成的小路走在上麵略帶彈性,給人輕快舒適的感覺。山風像她常哼唱的納西小曲悠揚婉轉,山雀在遠處啁啁吟唱,一隻機靈的鬆鼠在路旁的樹梢上悄悄窺探,突然間便敏捷地消失在高高的叢林中。雲杉樹挺拔高聳,把人的心胸仿佛也拉扯的寬敞了許多,偶見自然朽倒的樹木,散發著叢林的氣息,樹幹上野生的靈芝誘人摘取。

我若有所思地問道:“為什麼雪山上的雲那麼多那麼濃,讓人看不清雪山的真麵目?”

她卻笑了起來:“你還不滿足呀,你已經夠幸運的了。你看,山頭的雲彩已經為你讓開了空兒,讓你能看到雪山頂。我們納西人有句古話:‘貴客到,雪山笑。’你可是我們的貴客呢。”

“是嗎?”我的興致陡然高了許多。

“當然了。”她顯然希望把我的情緒抬高一些。

“玉龍雪山不僅是我們的神山、聖山、情山,還是我們的寶山呢。從海拔5500米的山頂到山腳,垂直分布有七個自然生物帶,我們雲南省的十大名花,在雪山都能找得到,像山茶、杜鵑、報春、蘭花等在雪山上可是處處可見。山上可以說是遍地都是寶,各種中草藥那可更是數不勝數。”

“你在騙我。”走著走著,我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把她嚇了一跳。

“什麼?”

“你說在古城能夠買到你身上的衣服,喜歡就買一件帶回去,可我轉了兩次都沒有見到這種衣服。”

“傻瓜,我這是改進過的,民族服裝是黑山羊皮做的,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可真漂亮!”我繼續著自己的思路。

“是衣服漂亮,還是……?”她狡詰地笑著,眯起眼來看著我。

“算了,算了,咱不玩了,回家當模特去。”我故意大聲說道。

“太過了吧?我這樣的去當模特?還不把人嚇跑呀!人家模特的個子都很高的。”她笑著叫起來,朗朗的笑聲在山路上飄蕩,和著輕風飛向遠方。

“看哪,那個方向的雪山真壯觀呀!”我大叫一聲,她吃了一驚。我可顧不上她了,徑自跑了起來,她也隻好無奈地跟著跑過來。

陽光明媚地灑在雲杉坪上,雪山在晴朗的天空下更顯得高俊挺拔,看著那座我從未想象到的俊秀的雪山,我的心醉了。我不禁大聲地喊了起來:

我是玉龍雪山的兒子

雖然我沒有吮吸過她的瓊漿

玉龍雪山是我的母親

雖然她未曾將我哺養

但是

當我第一眼看見你啊

我就清楚地明白

你就是我靈魂的故鄉

你博大的胸懷

讓我沉醉地躺在你的胸膛

你純潔的性情

引我深情地留戀 凝望

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地方啊

這就是我生命最初生長的土壤

看到了你 我的母親

怎不令我淚水盈眶

多少次

我背起離家的行囊

可世俗的凡塵

一次次把我阻擋

原諒我吧 母親

你不孝的兒子

三十年的混沌之後

才終於找到了生命的珍藏

來到了你的身邊

我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

理解了

什麼叫歸真

什麼叫安祥

我多想一頭紮進你的懷中

讓多年的遊子感受家的溫床

我願意

我祈求

我渴望

你真情的氣息拂過我的臉龐

你關愛的雙手撫mo我的脊梁

讓我睡去

睡去

靜靜地躺在雲杉坪上

我任情地陶醉著,全然不顧周圍的一切。待我重新想起身邊的她,卻發現她已經靜立著像一尊雕像,楞楞地看著幾近瘋狂的我。這時,我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對她歉意地笑了笑。

她仿佛如夢初醒,驚奇地說:“想不到你這麼渾身憂傷情調的人也會這樣浪漫。”

我無言以答,唯有再次報以微笑,她也善意地向我投來燦爛的笑容,我看到了陽光在她的眼角綻放,淚水又一次濕潤了我的眼眶。

她被我感染了,也更加的歡快,話語更加多了,笑聲更爽朗了,跑在栗木小徑上像學飛的小鳥,背後那像蝴蝶一樣的青蛙圖案(我仍然更願那是隻蝴蝶)也在翩翩地起舞……

“快看,那邊要表演了。”她大聲衝我喊著,率先向前跑去。我為能給她帶來快樂而萬分的愜意與滿足。

我跟在她身後跑到雲杉坪廣闊的草場前。在這群山深處,竟會藏著這樣一片偌大的草場,這很是令我驚喜。

七個藏族小姑娘手拉著手在草場前邊歌邊舞,由於發音的不準,起初我並沒有聽懂歌詞,隻是被她們滿臉那發自內心的幸福感所感染,慢慢地我終於分辨出她們所歌唱的內容:

哎……

那裏鳥語花香,

那裏沒有痛苦,

那裏沒有憂傷,

她的名字叫香巴拉,

傳說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她的名字叫香巴拉,

傳說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哦……哦……

香巴拉並不遙遠,

哦……哦……

香巴拉並不遙遠。

那就是我們

我們的家鄉,

我們的家鄉,

……

啊,我們的家鄉,多麼美麗的地方。如果能夠給我一片這美麗的土地,永遠地埋在這裏我也足以心滿意足了。看著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她們的臉龐在高原紫外線的侵襲下紫紅紫紅的,可她們臉上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我相信,那不是經濟因素所能製造出來的。那種最原始、最樸實的歡樂和滿足,讓我鄙棄一切無病呻吟的憂傷與哀愁,那雖不是天簌之音,卻讓我如醍醐灌頂。

我希望把這短暫的歡樂永久地留在記憶深處,於是,我飛快地拿出相機,請遊人為我和她在雪山草場的美麗景色前留下了快樂的瞬間。

“這裏就是納西情侶殉情的聖地對吧?”我看著她清沏的眼瞳問。

“是呀,怎麼啦?”她顯然搞不懂我的意思。

“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聽你給我說起這個地方的時候,我是怎麼想的?我真想來到這個地方,找一個風景最美的絕壁,像你們以前的納西青年一樣,展開雙臂,縱身一躍,化作雪山的一部分……”

“什麼?”我還沒有說完,她就吃驚地打斷了我的話。

“沒什麼,那已經是過去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大笑起來,真怕嚇住身邊這位可愛的小姑娘。

她也大笑起來,也許又把我的話當成了玩笑。

“哎,你說,你們納西人為什麼那麼喜歡‘賣大米’呀?”我忽然想起了先前的疑問。

“什麼?賣大米?”她奇怪地看著我:“你又在搞什麼鬼?”

“你不是總喜歡唱什麼‘賣大米,賣大米’的嗎?”我邊笑邊問。

這下她終於明白了:“你又開什麼玩笑呀。我唱的是‘瑪達米’,在我們納西語中是感歎詞,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不過在有些情歌裏也可以表示‘愛’的意思。拜托你以後不懂不要亂講好不好?”

“啊?”聽著她的解釋我又大笑起來,同時唱了出來:“為什麼搞錯的總是我……。”

我們的笑聲在雲杉坪上蕩漾,在雪山群峰間回蕩,在朗朗碧空中飄揚……

晚上回到賓館,我興奮得睡不著覺,趴在床上,就著燈光,我又寫下了如下的詩句:

在遙遠古老的麗江

遇上了一位納西族的姑娘

她引我走進了玉龍雪山

徜徉在幽靜的雲杉坪上

玉龍山向我敞開了笑臉

雪蓮花在陽光下綻放

栗木小路伸向密林深處

清脆的鳥鳴在密林裏回響

霎那間我看見了美麗的天堂

那是玉龍第三國裏的霓裳

多情的人兒輕歌曼舞

漫天的鮮花搭起絢爛的帷帳

湛藍的天呀是繡著雲朵的錦被

無邊的草地是鋪著綠巾的床

紅虎是情侶的座騎

白鹿耕種著粟糧

我偷偷地望向身邊的姑娘

她幸福的笑臉像天空一樣晴朗

婉轉的曲調在她的唇間流淌

年輕的生命散播著青春的芬芳

啊 納西姑娘

你的美麗深深地打動了我

你像雪山之泉冰清玉潔

山茶花看到你也羞紅了臉龐

我多想化作一陣清風

悄悄地拂過你的臉頰

雖然你不曾知曉我的存在

隻願長久地縈繞在你的身旁

啊 納西姑娘

你的歌聲深深地吸引著我

你像雪域之神玉樹臨風

雪蓮花遇到你也褪去了淡妝

我多想化作一片白雲

默默地守候在你的頭上

即使你不曾發現我的到來

隻願永遠把你深情地凝望

啊 納西姑娘

你的笑容深深地迷戀著我

為了你真情的回眸一笑

我願意

永遠地 永遠地

把心埋在靜靜的雲杉坪上

五、玉水寨

3月30日

今天,我們去了玉水寨。

本來昨天的安排中是有這一項的,隻是初次見到雪山的我實在是被那聖山所傾倒,雖然她再三提醒下麵還有遊覽安排,可我實在不願離去,她也隻好妥協了。雲杉坪上的一天,在我生命裏也許是最美麗的一天了。

為了雲杉坪上的美麗一天,我事先聲明,寧可放棄玉水寨的遊覽,她卻告訴我,這一站我是應該去的,因為在那裏可以見識見識納西族古老的文化生活。

一清早,我們首先來到了白水河。

在她的講述下,我是已經認識白水河、黑水河的了。這兩條頗帶神奇色彩的河流,因其一條河床上遍布白色鵝卵石而呈現晶瑩潔白之色而得名,而另一條河床上則布滿了黑色的鵝卵石,這一黑一白涇渭分明的兩條河卻又是納西人的情河。

“為什麼你們這裏每一處景點都和情有關呢?”當時我就曾好奇地問她。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納西人自古以來就是重情義、輕生死的民族嘛,而且,我們納西人夢想中的天堂就是那鮮花、綠草、雪山、白雲,所以,每一處美麗的地方都和納西人純潔、美麗的愛情結下了不解之緣。”

“真是一個離不了‘情’字的民族。難怪古人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那一刻,白水河就在我心中留下了怪怪的念頭。然而,到了白水河邊,我才發現,說它是一條河,其實也隻是一條小溪罷了。但是,那水卻是清澈透底,無比純淨的。

“那是雪山上的冰雪融化而成的,所以不但清澈,而且冰涼的很呢。”她在一旁向我解釋。

“這條河是我們納西人愛情的鑒證河,要想知道胖金哥愛不愛胖金妹,很簡單,讓胖金哥背著胖金妹站在水中,能夠堅持五分鍾,那他的愛情肯定是可信的啦。沒有胖金妹也沒有關係的,你去河水裏洗洗手,打牌都不會輸的啦。”

看著那清可見底的流水,我的心早已醉了。顧不上鞋襪衣褲,我大步跑下河床。由於河水很淺,中間的河床裸露著大片的礫石,踏著水麵露出的石麵,我快步向中心幹涸處跑去,濺起片片水花,打濕了我的鞋子和褲角。她緊隨我的身後,也從水流間躍過。

俯身蹲下,我伸出手,輕柔而緩慢地伸向水裏,像是去撫mo一個嬰兒,生怕打擾了它的酣夢。冰雪化成的流水冰涼清澈,我把手心淺淺的水灣灑向臉龐,一股清爽的感覺透入肺腑,像炎炎夏日裏的冰水沁入心中,我享受到無比的快意與滿足。

“哈。”她在一旁叫了起來。

我扭頭看去,隻見她正興奮地用手撩起河水灑向空中,讓清澈的水流在空中劃落,形成一幅幅透明的簾幕,在陽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像一掛掛珠簾灑落,令人遐思不已。

我忽然心中一動,想給她點意外。我猛地把河水撩起,灑向她的上方,顆顆珍珠如天女散花飄落而下,灑得她頭上、臉上、身上點點斑斑。

“好啊!”她大叫著開始向我反擊。

很快,我便發現自己選錯了對手。短暫的交鋒後,我就敗下陣來,趕忙站起身跳到一邊。

這時,我猛然發現,在蒼茫的青山環繞間,玉龍雪山正從山口探過笑臉。許是今天的天氣稍有些轉陰,雪山這巔的雲霧較之昨天多了一些,因而雪山的真麵目看得不很真切。然而,也正因此,今天的雪山更增添了些柔美。如果說昨天的玉龍雪山是一位俊男在陽光下閃現著燦爛的笑容,那麼,今天的玉龍雪山顯然是一位略帶嬌態的含羞靚女拋來誘人的眼神。

我怔怔地看著遠方,心也飛向了遠方。

來到玉水寨,我立刻有一種回到原始部落社會的感覺。山寨大門口便充滿了原始古樸的氣息,一泓山泉清沏無比從山坡上順勢而下,在如梯田般的水道上形成了層層疊疊的溪流微瀑,顯現著自然的野趣。青石鋪成的路麵蜿蜒伸向山坡高處,遠處的樹木呈現著濃濃的深綠色,斜斜的山坡上,黃綠色的草鋪成了柔柔的地毯,春天還沒有讓這些小生靈煥發出勃勃的生機,我想,最美時應是滿山皆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