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文科生。
本該堅定的。
但向來自詡唯物主義活了二十八年的我,啪啪打臉了。
成為了一名深度迷信者。
單是聽旁人說到一個靈字,我都會升起鬥誌,跋山涉水也要前去燒香拜佛,後來甚至並不局限於一種宗教了,也去過教堂教會還有道觀。
興許各路神仙是有給予了我幫助的,讓我在時間裏麵漸漸接受了現實。
我租了個小戶型的房子,就位於我們同居的公寓隔壁樓。
最大的好處是近,樓與樓之間隻是隔著一條小路。
至少身處於這段不遠的距離中,我就像是時刻陪在他身邊。
掛慮和不安可能也會稍稍得到些慰藉吧。
除去買菜,他平時很少出門。
我經常守在出租小屋的窗前。
定力也變得不錯。
可以一個人對著外麵發呆,一呆就是幾個小時。
阿琰做飯很好吃,我又有貪嘴的毛病。
他導一部戲往往會是好幾個月,所以顧名思義為了解我的饞。
每逢休息,他都會洗手作羹湯,一餐也不落下。
我在鏡前再三確認自己是否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走出出租小屋,跟在到點要去買菜的阿琰身後。
阿琰去了超市,路過蔬菜區。
他在成堆的胡蘿卜麵前停下,我瞧見他嘴角明顯有了笑意。
我躲在遠處貨架後麵,望著望著,一時間,也同他一起笑了。
胡蘿卜三個字。
那可是我李牽牽曾經的噩夢。
發生在高中時期。
我身高一米六二,曾經一百一十五斤,我和阿琰青梅竹馬,見慣了他的那些一個賽一個的追求者們。
那會兒又是青春期,雖說我那會兒也不算過於胖吧,但屬實是真心沒什麼勇氣去跟阿琰表白。
那個暑假,我立下flag,少吃多鍛煉。
至於胡蘿卜呢,是當時我們家飯桌上唯一的素菜。
對於我要減肥這個誌向,雖然已經提前向爸媽激情宣言過了,但就那一桌我愛吃的肉肉來看,他倆就明顯沒有當真。
為此我有些哭笑不得。
當即立時拍案,指著那盤惟一的健康素菜胡蘿卜,揚言道:“我以後隻吃胡蘿卜。”
之後我抄起那盤涼拌胡蘿卜絲,單獨吃了起來。
我堅持了三天左右,爸媽該是明確了我的決心,之後老媽就真的大批大批得囤胡蘿卜,以便我減肥。
出於不能浪費的中華美德,那不計其數的胡蘿卜被我的母親大人以無數種花樣,變得法地做。
而我在鍛煉之餘,早餐胡蘿卜汁,胡蘿卜泥,午餐胡蘿卜雞蛋卷,晚餐蒸胡蘿卜……
如此循環往如此循環往複。
我減肥倒是順利。
可那胡蘿卜,從此順理成章成為了我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沒有告訴阿琰我在減肥的事情,加之暑假那個月他在外省參加一個視頻拍攝大賽。
參賽規矩:杜絕一切外界聯係。
比賽結束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打聽的消息,聽信了我最近瘋狂迷戀上了胡蘿卜的謠言。
阿琰得了首獎,我還沒去他家敲門恭喜,他卻提前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他的聲音像極了在獻寶,還沾上一點小得意。
“李牽牽,怎麼樣,喜歡嗎?”
開門的一刹那,那個完完整整能把他一米九的個子都遮住的大型胡蘿卜公仔成功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當即的反應呢……
額……
不容樂觀。
我現場反胃了。
在他還沒弄清楚情況前,我先他一步跑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