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是一片和氣的吳家廳堂中,陳玄墨幾人相對而坐。
那根洪鯨之角已經被擱置在了一旁,陳玄墨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喜怒。
吳雲行此刻拿起手中杯,喝了口茶道:“沒想到陳兄對於邪尾龍蠍的必得之心如此強烈,竟然連洪鯨之角也得拿出拱手交換!”
陳玄墨毫不在意的道:“在下早已說過,對於無用之物就算再是珍貴,也比不上對於陳某有用之物分毫,縱然是洪鯨之角,但在下意屬龍蠍,這個就不是珍貴的問題了!”
吳雲行歎息一聲,“好吧,既然陳兄這般堅持,老夫也不好再相勸什麼了,隻不過那處地方實在凶險,陳兄若是有待考慮,還應該多叫幾名幫手前去的。”
陳玄墨拱拱手道:“多謝吳兄相勸,沒想到吳兄竟然還真的知曉龍蠍消息,這倒是讓在下忽然省卻數年奔走尋找之功了,此間事了,這洪鯨之角在下必然拱手相送!”
吳雲行罷罷手,沒有說話。
隻是閉目沉吟,似乎在回憶當年早已忘卻的記憶。
這時,大廳門口忽然行來一個年輕人,身材修長,身著寬袖描金黑袍,神色內斂,一步步沉穩走向大廳中央。
吳洛吃驚的站起身,說道:“遊兒,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在後堂照顧淳兒他們?”
這年輕人正是吳家現在最有天賦的後代子弟,吳遊,雖然已經年約六十餘,但麵容清秀,看著卻是不折不扣的年輕人。此刻他語氣沉重道:“二叔,剛剛海外哨探來信,還有玉明島也同時來一封求援信,信中說......”
說到這,吳遊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去。
陳玄墨雙目一眯,很自然的便低下頭喝起了茶水,既然是人家的家務事,自然沒有偷聽的必要,這次是來求人的還是低調點的好。
哪知吳洛片刻後卻是神色大變,睜大眼睛盯著家中最有前途的晚輩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確定是真?”
吳遊神情認真,一字一句回道:“此事侄兒不敢撒謊,就在剛剛傳訊而來,相信按照路程來算應該是過去兩日左右了!”
聽到這,吳洛終於神情大變,轉身道:“四叔這......”
吳雲行睜開眼,罷罷手阻止吳洛繼續講下去,無奈的歎口氣,“可是獸潮已經朝這個方向而來?”
吳洛有些絕望的點點頭,隻覺種種關於獸潮的恐怖傳說紛紛湧上心頭,雖然已經是一百餘歲的年紀,但真當要麵對這種百年不遇的恐怖劫難時,心中之心悸當真難以言表。
吳雲行卻要冷靜的許多,神色凝重問道:“具體還有多久會到?”
吳洛雙眼瞟了眼端坐椅子上的陳玄墨,卻聽吳雲行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可相瞞的,都說出來吧!”
吳洛當即神色一變,說道:“玉明島傳來消息,兩日前百萬海獸突襲,不過半日外島就被攻破,先天被擊殺兩名,如今島上已經是血海一片,特傳來信,想要我們增援,如今他們正在死守內島!”
吳雲行沉默了一會,問道:“你怎麼看?”
“玉明島一共也就四名先天,還無一人到達大先天境,如今兩人被殺,剩下的內島,侄兒覺得他們根本撐不住多少時間,恐怕在傳信的路上就已經被攻破了,現在說要救援已經晚矣,叔父,還是莫要派人損耗自家實力了,現在當以保重自身才是當務之急!”吳洛神情焦慮道。
吳雲行點點頭,“老夫也這般覺得,雖然平素我等與玉明島交好,但這次關乎家族,更是事關整個黃石島數十萬人的生死存亡,不得不甚重,獸潮的方向已經查清了?”
“查清了,我們的哨哨探在海上流浪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方向朝北偏西,一路所過數百島嶼,我們黃石島正在其間!”
吳雲行聽見了後,心中再無一絲僥幸,閉起雙目顯然還在沉思!過了良久,才睜開眼,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陳玄墨。
“陳兄聽了這般久,大概已經知曉方才之事了吧!”吳雲行微微一笑,但語氣實比之前有了一絲討好之意。
陳玄墨眼眸一轉,灑然笑道:“實不相瞞,若是在下沒有聽錯的話,可是不久這黃石島就要遭受獸潮之災?”
“哈哈,命中劫數,如今該來的總是要來,想躲也躲不過去,現在隻能硬著腦袋死扛了!隻不過,老夫還有一個請求,還請陳兄三思!”吳雲行語氣雖然帶著灑脫,但個中滋味還是一聽就明。
陳玄墨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顯然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此刻還是裝傻問道:“哦?吳兄有何建議,小弟愚鈍,若是方便,還請吳兄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