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幾位道友不遠千裏來到南海,老夫今日有幸遇見,不知可否上島與老夫痛飲一番?”獨眼老人老遠便開始開懷笑起,幾人還未上島就開始熱情邀請,人情世故老辣的一塌糊塗。
起碼就連最難以相處的寒歡兒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悅。
金玉子頭頂著一個錚亮的腦袋,配著一張對誰都是俊逸的笑臉,自有一股子飄逸出塵的氣質,眉間的一點猩紅,仿若是謫仙降世,若不是此界無佛,陳玄墨覺得這家夥不當和尚都可惜了。
相比之下,隻是一身簡單藍衫,肩上站著一隻花猴的陳玄墨卻遜色許多,反正獨眼老頭亭程,大漢亭傲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金玉子的身上。
金玉子此時高聲回道:“道兄辛苦了,如今路途勞頓,正想上島叨嘮一口酒水,沒得臉皮薄,不敢要求,如今道兄邀請,小弟卻之不恭。”說完,還不忘身邊的陳玄墨,伸手帶了一個請的手勢。
凰如雪雖然一人在前,看著勢單力孤,可卻沒有人敢走在她的前頭,獨眼老人也是有眼色之人,自然不會對凰如雪置之不理。單單一人獨挑十萬獸潮,趕走黑蟹王這樣的戰績,放在任何地方,凰如雪都會被奉為座上賓,以最尊貴的禮儀對待。老者同樣也是小心翼翼的請她上島,讓她坐在上首。這樣的安排就算寒歡兒這樣的冰霜女子也沒有絲毫的不服。
金玉子在後麵跟著,小聲的問道:“陳兄弟,為兄鬥膽的冒昧問上一句,不知那位女子如何稱呼?”
陳玄墨笑著回道:“那是在下師姐,和小弟一道出來曆練天下的。”
“不知請教姓名。”
“姓凰!”
陳玄墨說了姓,卻沒說名,就是告訴其他人關於凰如雪的事情隻能說到姓氏,所以金玉子很識趣的沒有在問下去。
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身材嬌小的青蝶兒,粉衣少女此刻的酒窩已不見,一臉深思,片刻以後緩緩搖頭,示做不知。
“不知是玄霖山哪位長老門下弟子?如此修為,恐怕定是山中不世出的前輩才能教導出來的吧?”金玉子見青蝶兒並不知曉凰這個姓氏的信息,於是不甘心的再次問道。
陳玄墨此刻雙手攏袖,腳邊跟著一隻上竄下跳的小猴,笑眯眯的道:“這個,小弟就不太清楚了,師姐的事一向神秘,小弟隻是山中普通弟子,沒有這般多的權限知曉呢。”
金玉子牽強一笑,“是為兄猛撞了,待會自罰三杯!”
說著,一行人走向金牛島最高的山峰處。
亭程在此已經居住了十幾年之久,自然的會在此開鑿出一個寬闊的石洞,洞中石桌石椅樣樣不缺,幾人落座後,很自然的便相互介紹了姓名,便聽金玉子問道:“道兄,方才上島,可還見到一位道友,怎麼不上來聚聚,如此多的道友在此,上來熱鬧熱鬧也好啊!莫不是性子孤僻了一些?”
獨眼老兒亭程苦笑道:“金兄想岔了,並不是我那師侄性子孤僻,隻是南海驟逢大難,島上的子民若不搬遷隻能是死路一條,我等血脈同枝如何能就此不管,自然是需要安頓的,如今老夫在此待客,我那師侄自然是要去安頓他們的。”
金玉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百年一遇的獸潮確實是一大災難,方才在下看了也是心驚不已,若不是有凰仙子相助,擊退了那黑蟹王,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凰如雪被指名,卻無絲毫扭捏作態,就像沒聽見過似的,臉上的白紗若隱似現,看不真切麵容。
獨眼老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女子,便幹笑道:“這般獸潮還是一般的規模,索性沒有人受傷,那便是萬幸,反正這地方是呆不了人了,還是早點搬遷的安生啊!”
陳玄墨酒杯一頓,說道:“亭兄莫非是要去南海中的幾處大島,據聞南海琉璃島可是有著陸地神仙坐鎮的安全之處,地域之廣足足有三洲之地,容納這島中萬人,恐怕也是輕而易舉吧!”
亭程聽此一言頓時一愣,金玉子卻已經是哈哈大笑起來。
花猴而蹲在一旁的石桌上吃著島上難得海鮮,雞蛋大的小章魚一嘴一個,嚼的腮幫子鼓鼓的,好不開心,卻忽然被那一串笑聲嚇了一跳,仗著有主人撐腰,頓時躍到陳玄墨的肩膀上齜牙咧嘴朝著金玉子一陣低吼。
“怎麼,在下難道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嗎?”陳玄墨握著酒杯,眉頭微蹙的問道。
金玉子笑著罷罷手,道:“猴兒莫惱,我對陳兄並無嘲笑之意。陳兄想法雖然不錯,但確實有些欠缺考慮。”
“願聞其詳!”
“此處距離琉璃島足足有兩千裏的路程,你我先天若是一路無事自然是可以一天到達,但陳兄卻要想想島上的數萬子民可都盡皆凡人啊,乘舟出海本便是一件大風險之事,更何況還是百年一遇的深海獸潮西來,此時一路乘風南去總也要十天八天吧,但若是遇見獸潮呢,我想,恐怕除了亭兄兩位師叔師侄之外,這近萬人都要被這大海所吞沒,獸潮的威能陳兄也是見識過得,想必不會認為在下是在誇誇其談,那時縱使到了琉璃島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