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陳玄墨柱刀而立,身影被拉得老長老長,像一條高瘦的竹竿。
盔甲老將的身軀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揚起灰塵漫天。
這一幕被遠處還在對持的章武全看了分明,再轉眼看看那個柱刀而立的年輕人,忽然覺得這家夥就像當初命令自己出兵攻打他國的年輕人,隻要想起那個人的身影,渾身就會戰栗起來。
顧不得還在胡攪蠻纏的侯老兒,大吼一聲一刀劈向對方,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這個人太恐怖了,呆久了恐怕自己都會沒命的。
候天躍吃了章武全全力一擊,止不住後退幾步,待卸去勁力之時,隻見到一道微小的身影踏著軍士的肩膀或是腦袋飛速離去,候天躍哈哈大笑,笑聲洋溢著無窮的得意之情。
煙照國軍士各自瞧瞧身周同伴,發現身邊之人無不是眼中藏有恐懼,那一吼的威懾還在心中猶存,士氣已然低落到了極點。
看著那個如同戰神般的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恐懼,一個士兵連忙扔下手中兵器,大叫一聲,逃啊。
這種場景就像一道非常強大的催化劑,令整個戰場的士兵都開始亡命逃跑,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連帶著整個戰場都開始瘋狂逃命。
候天躍拿劍一指城頭,大喝道:“月黎國軍士聽命,速速出兵追殺,不將這幫狗日的殺光提頭來見!”
守城大將興奮的抱拳道:“諾!”隨即便開始召集大軍,打開城門迎敵而去。
候天躍見尾巴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才笑吟吟的走向陳玄墨那。
隻見那個身高與夕陽等同的男子忽然吐了一口鮮血,胸腹隻見痛如刀絞,因此眉頭皺的很是深刻!
好毒的老賊,臨死之時還不忘將那股刁鑽的元力推入自己體內,此刻卻是在自己身體裏如毒蛇般肆意遊走全身經脈,現在已經有好幾處破裂的不成樣了。
候天躍頓時大驚失色,趕忙過來問道:“趙兄,可是被那劉老兒傷了肺腑,看你麵色皆無血色,可要老夫為你看看?”
陳玄墨見他眼中光芒異樣,這種時候自然不會給他一探虛實的機會,連忙笑著說道:“侯兄多慮了,在下隻是被震得傷了元氣,一時行氣不順,岔氣所致,待會向自家師姐討幾顆丹藥吃下就行,不用這般小題大做。”
候天躍一聽那位自始至終都未出手過的師姐,渾身忽然一個激靈,強笑道:“也對,也對,老夫這般倒是外行了,就算是有什麼靈丹妙藥自然也是玄霖山中的靈丹精妙。”
陳玄墨笑了笑,也不吱聲。
大軍轟轟的騎著戰馬遠去,追擊殘兵敗將。陳玄墨伸手拉過一匹無人戰馬,一個翻身便坐上馬去,說道:“侯兄,既然大局已定,何不回城慶賀一番?”
候天躍頓時恍然,連連應是,看著騎馬回去的年輕人背影,喃喃道:“堂堂先天連回去都要騎馬了嗎?難道傷的真的這般嚴重?可是那人師姐......”候天躍陡然打了個激靈,“嗨,算了,幹嘛非得從裏麵撈好處,此人既然與我無冤無仇,管他有傷沒傷,既然幫老夫解決了**煩,就隨他去吧!”
說完,便身形一陣恍惚,悠然向城頭掠去。
城門前,一大群白發蒼蒼的老頭已然翹首以盼,城頭上看見的大戰讓幾位老人既豔羨又畏懼,如此非人的力量實在是讓他們不得不生出畏懼之心。
此刻陳玄墨躍馬而來,看見一個個白發蒼蒼的腦袋,輕笑一聲,躍下馬來,對著一個老人說道:“爺爺,這般大戰場麵如此混亂,萬一要是傷了您怎麼辦,這裏一切有孫兒,您盡管放心!”
趙家三長老此時仰天大笑,有孫如此,夫複何求?場中雖然都是老一輩的人物,但見著我孫兒哪一個不得低眉順眼?
隻是可惜這孩子不是從小看著長大,但畢竟是清泉的親子,我老漢怎麼也能沾點光啊!隨即笑著拍著陳玄墨的手道:“麟兒啊,此番你可是立了大功,你有功於廣靈城,也同樣有功於趙家,好,沒想到我趙家時隔三百餘年終於再次出了一個先天!”
其中一族老立刻便跳出來笑道:“趙兄,趙家如今再出一先天,那麼再保兩百年的昌盛興隆絕對是後枕無憂的!”
“沒錯,今後可要趙家多多提攜我等家族了,但有吩咐,我等絕不二話!”
“哈哈,是極,是極,今後我等可就要仰仗趙兄你了!”
三長老笑的尤為開懷,要讓這些老不死的說出如此露骨的獻媚之語,沒有壓倒性的實力那可不成!
陳玄墨看著一群老頭在城門口嘰嘰喳喳,不由笑道:“幾位,這兒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回到城中大肆慶賀一番,到時有酒有肉,談起話來豈不痛快!”
被打斷話語的老頭們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的大聲讚成,顯然已經唯陳玄墨馬首是瞻了。
城中,趙府,此時車水馬龍,除了城中百姓已經逃的七七八八,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卻沒有走掉幾個,此時已經全部來到了趙家,光是馬車停放便已經占去了十裏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