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陛下的皇後,這一點無可改變不是嗎?其實臣妾早已認命,不過陛下恐怕沒那麼信任臣妾和臣妾的父王呢。”拓跋婉玉低下頭莞爾一笑。
“一開始,朕隻是嫉妒,嫉妒那個死去的人在你心中的位置,朕有的時候還真是猜不透你的心,後來婉兒出現了,她和你是那麼的不一樣,明豔活潑,朕這才發現對於那樣的你朕已經有些厭倦了,婉兒和你完全不一樣,她的心完完全全屬於朕。”
“原來如此,臣妾全明白了。”
“朕隻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在朕百年之後,請你善待婉兒,不要因為你我之間的怨恨而遷怒到她身上。皇後,你可做的到?”
“陛下請放心,臣妾不是那般小氣之人,不會因為貴妃奪了本宮的寵愛而遷怒於她,畢竟她所擁有的不過是陛下的寵愛。”拓跋婉玉的語氣竟有些微微顫抖可是又是那樣的決絕。
“是啊,她所擁有的隻是朕的寵愛,你未必稀罕,而你,卻能擁有朕的天下。皇後,朕的江山以後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了,太子畢竟年輕,你這個母後才是他的支柱,朕百年以後朝中各方勢力必定虎視眈眈,必要的時候朕允許你垂簾聽政。”
“臣妾謹遵陛下旨意。”
“玉兒,朕感謝你,朕欠你的恐怕隻有來生再還了。”病榻上的帝王突然抓住了皇後的手,閉上了眼睛,直到這雙手漸漸冷去,拓跋婉玉才將它從自己手上撥開。
“來生,真的還有來生嗎?若有來生,玉兒和陛下還是不要相遇了,今生你我之間已是如此糾纏不清,誰知道來生是什麼光景。來生,臣妾可不想再做您的皇後,不如各自離去,各安天命吧。相伴三十年,玉兒對你又怎麼會無情,隻是陛下從來沒有相信過玉兒罷了。”看著眼前這個已經睡去的男子,拓跋婉玉隻顧在那裏自言自語,淚水打濕了臉龐,衝花了早上女官給她畫的濃妝,她依舊渾然不覺,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望著眼前的人睡去的容顏。
新帝登基,拓跋婉玉作為先帝的正宮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皇太後。讓拓跋婉玉驚奇的是,新帝竟然隻封了她一位皇太後,先皇淑妃柳氏其實就是當年死於冷宮的慕氏,雖然先帝極力要隱瞞,可是這在宮裏早就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最後新帝卻隻封了她一個太妃的名分,著實讓她有些不解。
“皇太後,淑太妃來了。”如今她的寢宮已經由甘露殿搬到了欽安殿,新帝登基,甘露殿自然是要空出來給新一任的皇後的。姑姑留下來的這座欽安殿如今已經被她變成了她喜歡的樣子,欽安殿的園子很大,如今園子裏已經擺滿了各種珍稀的盆栽,她最愛的便是一個人靜靜的在園子裏修剪花枝。
“快請進來吧。”宮人來報的時候她正一身便衣,拿著金剪子在修理一盆長青柏。淑妃柳氏,不,如今已經是淑太妃了,依舊是一身素淡的被宮人推了進來,她和這個女子相識了二十多年,這些年來她的性子她的行事風格仿佛從來沒變過,穩重而又淡泊,這也是欣賞她的地方。唯一變化的地方就是她的腿腳變的十分不便,想到這裏她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臣妾參見皇太後。”身後的人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盈盈下拜,仿佛還是當年的模樣。
“是淑太妃啊,都是二十多年的姐妹了,就不要如此多禮了。”她轉過身去,對著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