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書倫大吃一驚,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小小的劉誌竟然是大有來頭的,“你是想勸說我投奔大梁嗎?這可不行,我那麼多兄弟都在揚州,我卻背離他們而去,這萬萬不行。小安,我當你是兄弟,此話以後千萬不能再提,否則休怪我翻臉。”書倫一口拒絕了。
“書倫將軍,我們都知道你跟徐知誥少將軍的淵緣,你兄弟情深,不忍背棄,我很佩服。這樣,你先聽完劉公公的話再做考慮吧,是走是留我們不勉強你。”王不二一見情形不對,都陷入僵局了,趕忙站出來打個圓場。
“書倫哥,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想必你是聽過這些古話的。當今天下,七分歸梁已是不爭的事實,就連那些看似獨立的王國,也都跟大梁暗通款曲,比如越國,比如蜀國,比如閩國。如今,吳國軍政大權盡歸於徐氏,主上暗弱,臣下權重,此必生亂矣,吳國還能看得到什麼光明的前景嗎?覆滅是遲早的事。書倫哥,大丈夫一生,或賤如豬狗,或雄於日月,你堂堂青年才俊,當立不世之功才是,這小小的宣州,這小小的吳國,又怎麼能讓你充分施展自己的才能呢?淺水困不住真龍的,小山住不得真仙。”劉誌勸說道。
書倫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陷入了沉思。
“你和彭奴哥他們親如兄弟,我和他們同樣也親如兄弟啊,雖這麼多年未曾再謀得一麵,可夜夜夢裏相見,也是親得不行,我又怎麼會害他們呢?我已奏明梁皇,如若彭奴哥他們棄暗投明,來我大梁,必定會獲得重用,成就一番大事業。所以,隻要有機會,我必定會北上揚州,麵見彭奴哥他們,言明是非曲直,為你我兄弟謀個三尺功名。”見書倫不作聲,劉誌又說開了。書倫看起來在做激烈的心裏鬥爭,遲遲不做聲。
“書倫哥,即便彭奴哥不肯棄暗投明,你也是必須站在我們一起的。”劉誌接著說道。
“這是為何?”書倫頗為驚訝。
“書倫哥,你潛伏在湖州城裏刺殺了潘榮潘剌史,對吳國來說,本是一件大好事,可對彭奴哥來說,卻是一生的痛苦,因為潘榮正是他的親身父親。眼下,他沒有怪你,又安知是不是發自內心?或許隻不過是用人之時,故將滿心的悲憤暫時壓在了心裏。有朝一日他持掌了大權,手下人才濟濟時,說不定就不會見容於你了。當然,我這是小人之見,想來彭奴哥是絕不會這樣的。”
劉誌這番話,再一次刺痛了書倫。是啊,自打知道潘榮就是徐知誥的親身父親的時候,他在徐知誥麵前就再也沒有抬起過頭來,雖然徐知誥一再言明這是自己的無心之失,絕不怪自己,可自己還是覺得心裏有個巨大的疙瘩,始終解不開。罷了,總得為徐知誥他們做些做麼,以求補償吧?那就為他們尋條光明之路,尋條通天大道,幹脆歸了大梁,為他們做個榜樣。現在他們可能會痛罵自己,將來一定會感激自己的。想及此,書倫下定了決心。
“好,我跟你們一塊幹,不過可說好了,絕不要壞了我的那班兄弟。”書倫說道。
“這是自然,他們不獨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劉誌慨然而答。
“兄弟?兄弟是用來出賣的!”王不二心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