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早該如此。”商衝點頭附和,“這兩天除了陸家世妹,咱們五人誰也沒有找到太清劍符,好不容易有了蹤影,就算是大打出手,也要把它搶過來!”方君白又看了沈軒他們,見他們並不反對的意思,立刻點頭道:“好,咱們走!”幾人施展身法在林間穿行,徑直西行半裏之後,就看到前方樹林間有一塊空地,空地上一南一北有兩撥人,其中南方的一撥人隻有兩個還能勉強站立,其餘的早已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遍地流淌;北邊的一撥,總共八人,除掉一人受了輕傷外,餘下七人皆是毫發無損,顯然是占據了絕對上風,其中一人看到沈軒他們,朝一個稍矮些的灰袍少年提醒道:“大哥,有多事的來了。”灰袍少年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他虎目一瞪,遍觀了沈軒諸人,當注意到方君白時,他的瞳孔不著痕跡的縮了縮,隨即拱手道:“幾位請了,這枚太清劍符我們鐵家八兄弟要了,請各位給個麵子,不要插手。”方君白冷漠的掃了掃在場雙方:“太清劍符還沒在你們手裏。”“你是什麼意思?”灰袍少年眼睛微眯,目光漸冷:“閣下當真要和我們過不去麼?”“哈哈。”商衝不屑的笑了起來,“跟你們搶又怎麼樣,別說現在太清劍符沒在你們手裏,就是在了,你們也要給我交出來!”“混賬!”灰袍少年大怒,眼中更是寒芒湧動,“你們隻有六人,也敢和我們八兄弟爭!”他身旁七人也出聲叫嚷:“大哥跟他們費什麼話,把他們全部打趴下看他們還怎麼囂張,說不定我們還能多找到幾枚太清劍符。”空地上三方對峙,南邊的兩人朝方君白抱拳道:“這位仁兄,我們願助你們一臂之力。”“用不著。”方君白搖搖頭,“把太清劍符交出來,你們可以離開了。”“你!”那兩人氣得滿臉發紅,“你欺人太甚!”“嗬嗬,弱小之輩尚不能自保,談什麼相助別人。”灰袍少年輕蔑的笑道,“他說的沒錯,這裏現在隻有我們兩方的事。你們識相的話,就把太清劍符交出來!”那兩人默然,眼下的局勢已經明了,他們再不交太清劍符,雙方必然群起攻之,隻怕會有性命之虞,倒不如交出太清劍符,引雙方火並,說不定還能坐收漁人之利。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從懷裏拿出一枚太清劍符,“我們隻有這一枚,這就交出去,請各位高抬貴手,我們這就離開。”他將太清劍符往空中一拋,然後二人迅速離開,也不管地上同伴的死活。其實不肖他們多說,當太清劍符被拋上空中的一刻,再也沒有人理會他們,方君白一瞬不瞬的盯著太清劍符,腳猛的發力,如蒼鷹般電射而去。“大膽!”灰袍少年嘴裏不斷咒罵,人卻躍至半空,朝方君白一拳襲來,方君白一掌拍出,二人在空中鬥了數個回合,豁然分開,一南一北冷冷對視,太清劍符正好落在二人中間。“兄弟們,大家一起上,讓他們知道我們鐵氏兄弟的厲害!”灰袍少年大聲呼和,渾身散發出暴烈的氣息。“對方實力不弱,大家多加小心。”方君白長發飛揚,手中長劍寒芒綻放,“殺!”“老四、老五,一起出手,先把這個家夥解決掉。”灰袍少年知道方君白棘手,自己一個人決計拿不下他,便集中了兩個兄弟一起聯起手來對付他,他三人一個攻擊上盤,一個攻擊中路,一個攻擊下盤,饒是方君白修為高強,一時間也是左支右絀,吃了不小的虧。不過方君白絕非易與之輩,他右手長劍抖落,架住灰袍少年迎麵打來的鐵棍,左手一掌探出,輕輕貼在灰袍少年的肩膀上,灰袍少年砰的一下向後退了兩步。而後方君白長劍連掃,竟又逼退了另外兩人的夾攻。“好!”錢不憂高聲喝彩,“諸位,咱們也開始行動吧。”他長刀一挑,指著對麵的一個拿刀瘦高個,“那邊的瘦呆子,吃我一刀!”“小胖子,你找死!”那瘦高個臉上怒氣浮現,提著刀就朝錢不憂劈來。“哈哈哈,終於可以好好打上一場了。”商衝人走劍動,“姓沈的,咱們來比比看,到底誰更厲害!”“難道還怕你不成!”沈軒揮舞鐵尺和身旁一個少年戰作一團,雖說是個少年,但也有千鍛後期的修為,生的虎背熊腰,高大威猛,一條镔鐵長棍被他使得呼呼生風,攻守兼備,一招一式都有千鈞之力。沈軒與他交手幾個回合,便看出了端倪,知他力大無比但卻靈巧不足,當即鐵尺一轉,由左及右,再從右至左,如羚羊掛角,蜻蜓點水,頗有些舉重若輕的味道,那少年慌忙變招,不過始終顯得慢上半拍,被沈軒抓住機會,趁他中門打開之際,一尺搗在了他的胸口,那少年臉色發白,撲通一聲躺在地上。而此時,商衝正與他的對手苦苦纏鬥。“方兄,我來助你!”沈軒一尺蕩開了襲向方君白後背的鐵棍,與鐵家老四對攻起來。溫璿、錢不憂和他們的對手鬥得旗鼓相當,一時難見勝負,倒是陸思琪比較輕鬆,她的對手之前就已負傷在身,行動有些不便。陸思琪經過昨天的戰鬥,多少有些成長,她手持雙匕,憑借靈巧的身法與對手周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取勝。與他們想比,商衝顯得過於焦躁,他的對手同樣是千鍛巔峰的修為,而且招數上的變化較之商衝亦不遑多讓,本來就不是輕易可以拿下的角色,隻不過商衝看到沈軒輕而易舉的解決了自己的對手,攀比之念更盛,他急攻數招,並未將對手拿下,反而是讓人抓住機會,漸漸地落了下風,心中鬱悶無比。少了一個對手,方君白頓時壓力大減。他長劍帶動風聲,須臾之間便擊出五劍,一劍振開鐵家老五的長棍,又一劍刺破他的手掌;另外三劍破掉灰袍少年的防禦,掃落了他的一角袖子。“哈哈哈,好劍法!”灰袍少年向後疾退跳出劍圈,他手中長棍上真氣彙聚,臉上卻滿是興奮狂放之色,“你也吃我一棍!”他此刻仿佛巨人擎天,氣勢陡然暴漲,一棍打下似乎有開山毀峰之力,若是落到實處,必然讓人性命不保。方君白向後側開身子,長劍貼著棍身朝灰袍少年的手掌逆斬上去,灰袍少年冷冷一笑,鐵棍與長劍相撞,擦出一串尖亮火花,緊接著長棍一挑一折,如同毒蛇一樣靈活而危險,鐵家老五忍住傷痛,一棍像方君白下盤掃來。方君白麵露凝重之色,長劍越舞越急,化作萬千劍影,與鐵棍“叮叮當當”的撞在一起。幾人激鬥正酣,忽然有人淒厲的叫了起來,原來是陸思琪一劍刺穿了對手的左腿,抬腳將他踢飛出去。“老七!”灰袍少年睚眥欲裂,長棍自上而下猛然一劈,這一棍快若閃電,急如星火,方君白揮劍便擋,灰袍少年發了狠又連擊出五棍,一棍重於一棍,方君白被振的虎口發麻,略略露出空檔,鐵家老五抓住機會,一棍杵在他的小腹上。方君白“蹬蹬”退後兩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方兄!”溫璿驚呼出聲,“你沒事吧?”“我沒事。”方君白拭去嘴角上的鮮血,神色猙獰無比,“你居然傷到我!”他的聲音森寒無比,顯然是出離憤怒了。“嘿嘿。”灰袍少年滿臉得意的笑了。“找死!”方君白劍眉一鎖,長劍驟然高吟,縷縷劍氣蔓延出來,他長劍斬落,猶如一位鐵麵橫眉的君子大聲怒斥卑鄙無恥的小人,劍氣浩浩蕩蕩,正氣凜然。“君子一怒!”錢不憂劈開瘦高個,震撼的看了方君白一眼,“想不到方兄竟然練成了這一招!”灰袍少年絲毫無懼,他將鐵家老五擋在身後,長棍猛一頓地,整個人騰空而起,鐵棍被高舉過頭,他怒目圓瞪,大喝一聲:“蒼龍入海!”他這一棍轟轟烈烈,空氣中發出陣陣爆鳴,好像蒼龍吼開海麵,潛入海底。下一刻,長劍和鐵棍對撞在一起,兩個人豁然分開,方君白向後翻飛四個筋鬥,最終踉蹌落地;灰袍少年撞斷了一棵大樹,他單膝跪地,驀地吐出一口鮮血。“大哥!”其餘鐵家兄弟甩開對手,將灰袍少年護在中央。“我沒事。”灰袍少年雙手撐著鐵棍站起身來,他狠狠的瞪著方君白,眼睛一瞬不瞬,良久,他才開口:“咱們走!”說完他扭頭就走,看也不看地上的太清劍符,其餘鐵家眾人扶住傷者,緩步離開。等鐵家兄弟全部離開,方君白調息了一番,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道:“果然厲害。”“方兄沒事吧?”錢不憂上前一步擔憂道。“沒事。”方君白搖搖頭,“還好,沈兄弟幫我纏住了一個,不然結果真不好說。”沈軒微微頷首,商衝聽在耳中,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剛才被敵人纏住,差點落敗,而沈軒卻輕易擊敗對手,又幫方君白拖住一人,兩相比較之下,自然讓人覺得自己不如沈軒,令他心中大大的不爽。錢不憂笑容滿麵道:“方兄這招‘君子一怒‘坦坦蕩蕩,厲害得緊那!”方君白“嗬嗬”一笑,不以為意的搖搖頭:“還是把太清劍符收起來再說吧。”“不錯,正該如此。”錢不憂點點頭。“哈哈哈,不急不急。這位兄台如此厲害,我好生佩服,也想討教幾招啊!”林中突然傳出一陣急促而沉穩的腳步聲,而後走出六人,為首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一身藍底白邊的長袍,手拿一把描金扇子,模樣說不出的妖異。他將扇子一合,笑道:“諸位,剛才我們在林中發現兩人鬼鬼祟祟,欲對你們不利,我就順手把他們解決了。”這時,他身後一人將兩隻斷臂拋到沈軒身前。沈軒低頭看了看那兩隻斷臂,應該是之前那兩人的,隻不過剛剛折下卻不見血色,沈軒不禁皺起眉頭。“那就多謝閣下了。”雖然這個少年有著不弱於他的修為,讓他頗為忌憚,但方君白仍神色鎮定,“閣下不會隻是向我來討教的吧?”“嗬嗬,兄台說的是極。”那少年點點頭,“這一來,我要拿走你們的太清劍符,權作我們幫你出手解決敵人的酬勞;二來嘛,我們想與你們切磋一番。”“哼,你們算什麼東西,還想要太清劍符?”商衝忍不住出聲訓斥,“你們真是不知死活!”那少年嘿嘿冷笑:“到底誰不知死活,咱們過會兒就見分曉了。”這時,沈軒腦海中忽然一亮,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忽然道:“你們是血宗餘孽吧?”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眾人心中猛的抽動一下,陸思琪更是驚駭的花容慘變,終於還是碰上血宗修士了。“奧?”那少年好奇的瞅了瞅沈軒,“你不錯,居然識破了我們的身份。”他“哈哈”的笑了起來,隻是越笑越讓人心中發寒。末了,他止住笑聲,目光冷冷的掃過沈軒他們每一個人,搖頭輕歎道:“唉,這是逼我殺人滅口啊。”而他身後,並排站著的五人眼中全部露出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