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醫生用自己帶來的儀器掃描了一下褚鬱的狀態,發現情況不容樂觀,哪怕她對褚鬱多有研究也無法使其醒過來,更沒有辦法挽救她岌岌可危的生命。
不認命地給褚鬱注射了藥劑,依舊沒有發生任何奇跡。
在眾人期待和忐忑的目光中,謝醫生遺憾地退至一邊,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看來這一次她將失去一位聊得來的朋友。
室內人心浮動,名為緊張擔憂的情緒在每個人的心頭縈繞。
潔白的病床上被紅色浸染,躺在上麵的人奄奄一息,麵露灰白,而身為戰友的他們卻無能為力。
褚鬱緊閉的雙眼閃過走馬燈式的回憶,那是她日日夜夜都會麵臨的痛苦,將她的外殼與內裏一層層剝開,直至鮮血淋漓。
幼年時期的褚鬱跟著母親四處漂泊,她曾和穿著如白蘭花一般的裙子的母親在夜晚中迎著微風漫步,兩人歡聲笑語。
母親展開的笑顏總能讓褚鬱無比地開心,她為自己擁有如此溫柔而強大的媽媽而感到幸福與驕傲。
稚嫩的孩童慘遭父母離異卻沒有哭鬧,隻因自己的母親一句願不願意和她走,她便孺慕地靠近自己最為依戀的母親,十分信任地將自己的全部交給了她。
小小的她並不知道,原來人的心是會被野獸占據吞噬的。
美好而短暫的幸福被母親親手撕裂。
褚鬱不明白自己的媽媽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歇斯底裏,一遍遍地咒罵自己,說自己跟那個親生父親一樣禽獸,將她的身體抽地傷痕累累,發泄完又會抱著自己哭泣,卻從來都不會說一句對不起,隻找來一堆借口搪塞著自以為還不懂事的孩子。
褚鬱是個早熟的孩子,別的小孩還在跟自己的父母吵著要玩具的時候,她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低人一等。
因為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沒有任何依靠,不能給本來就勞累的媽媽添麻煩。
所以被人欺負的時候褚鬱忍氣吞聲,看到喜歡的玩具和零食也隻是默默的看幾眼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離開。
其實和很多家庭的孩子一樣,她的褚鬱的童年也是在打罵中度過,其中也夾雜了不少溫情。
可是她太在意母親了,母親惡毒的話語就像魔咒一樣侵蝕著她幼小脆弱的心,在對母親的愛裏逐漸融入了其他情感。
這種情感名為恐懼。
母親說她和她的親生父親一樣懦弱、冷血、自私,褚鬱曾在心裏反駁過。
才不是那樣呢!我在意媽媽,在意朋友,在意每一個愛的人,她希望這些人能夠幸福快樂。
可漸漸的,褚鬱感覺自己的情感越來越涼薄。
她學會了拒絕別人,學會了說髒話,學會了用惡意揣測他人。
更是學會了叛逆,做著她以前不敢的事情。
上課睡覺、逃課,作弊,離家出走……
這些都是她曾最不想接觸的事情,因為褚鬱是個很遵守規則的人,卻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底線,任由自己墜入深淵。
當母親重病住院時,褚鬱流著眼淚牽著母親的手,心中卻覺得自己真是惺惺作態。
來自親人長時間的貶低、人格侮辱、責怪使得褚鬱如人格分裂一般,對自己的認知逐漸變得萎靡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