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必須想辦法到城裏就醫。他下定決心,將宋老大背起,直起身的時候,李晏銘整個人晃了晃。
宋老大的分量不輕,那晚逃跑的時候,李晏銘背著他跑了一路,肩膀現在還酸著呢。
山洞外光線暗淡,日已西沉,李晏銘暗自慶幸,幸虧是晚上,不容易暴露行蹤。他走了一路,背了一路,路上覺得沒了宋老大在耳邊的聒噪,周圍變得好安靜,安靜得心都慌了。
李晏銘忍不住輕聲道:“姓宋的,自我認識你,就沒碰上過什麽好事,竟是些倒黴的破事兒!你別想就這麽撒手不管,好歹也得一輩子做牛做馬伺候本公子舒坦了再滾!”
“嗬嗬。阿晏,你這麽好,我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守活寡?”宋老大一副流氓腔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李晏銘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用力皺皺,不客氣道:
“就你這厚臉皮,閻王也不敢收!”
宋老大蹭了蹭他的脖子,重重嗅了嗅,微熱的呼吸撲在李晏銘的皮膚上,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阿晏,我的穴道解開了,放我下來吧。”
李晏銘愣住了,奇怪地往回看。
他其實也快背不住了,這輩子他就沒做過任何費力氣的活兒,背著個成年男人走了一路,已經是這輩子他做過的最大的體力活兒,現在整個肩膀都在發顫,手也抖的不行。
“這麽跑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先找個山洞避避。”宋老大從他身上下來,走到前頭,“也不知道那家夥給我喂了什麽毒,頭暈眼花的。阿晏……”
李晏銘怔怔地看著他,問:“姓宋的……剛剛怎麽回事?”
“你不是躲在後麵都聽到了嗎?”
李晏銘的神色古怪了起來,“……今天是五月初幾?”
宋老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會是累傻了吧,當然是五月初四了。”
李晏銘聞言,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寒星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宋老大正準備乘機揩點油,見李晏銘這副樣子,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原地,“怎麽了?”
李晏銘二話沒說拉起宋老大就往前走,“必須快點了!”
“哎哎,方向錯了,阿晏這是回去的方向。”
“就是要回去!什麽五月初四,這都過了幾天了,那毒……那毒肯定有什麽問題。”
宋老大見李晏銘難得慌張的樣子,又覺得腦海裏有些不對勁。便不再吊兒郎當,說:“先回去。”
兩人奔波了半夜,許是那人見久搜不到便離開了,一路上並沒有遇見那個家夥。
一進門,李晏銘便覺得身上一重,宋老大又昏迷了過去。他忙把他扶進屋裏,把他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