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瞥向高煦，不住搖頭，但臉上卻帶著笑意，似乎對於高煦的言語十分讚賞。
“算了吧！熾兒、燧兒和那位姑娘，你們一並起來吧！”
“謝父王！”高熾和高燧應聲而起，他們都明白父親對高煦說話未加責難，可見已決心反抗朝廷，此時亦已到達了燕王府成亡在旦之時了。
靛兒依言站起身來，燕王卻已朝她投來銳利的眼神，她知道他在細細審視自己，在他銳利的目光下，她心裏也湧起不安，雖然知道他應該沒有可能看清……
但那種迫力仍是令人透不過氣來。
“這位姑娘是……”
“她是……”高熾和高煦不約而同開口回道，兩人一察，感到十分尷尬，高熾卻很快恢複過來。
“父王，她叫靛兒，無父無母，在京城時與我們認識，因為得罪了朝廷，所以想來投靠燕王府。”高熾不偏不徐解說。
其實這個解釋是在他推想下得出來的，靛兒她根本沒有詳細也不懂回答他詢問關於她來曆的事情，在她一直保持緘默，偶爾不耐煩點頭的情況下，他便如此推測。
“是呀！靛兒來投靠燕王府，父王，她武功很好，馬上功夫也很了得！”高煦點頭應聲附和。
一旁的高燧則默不作聲，似乎在靜心看待事情的發展。
“無父無母﹖現在是什麼局勢，你們十分清楚，這樣帶一位來曆不明的人回來，有什麼事你們擔當得起嗎﹖”燕王一聽，卻怒不可遏，大力一拍身旁的假山，引得假山也有些許晃動。
這個燕王朱棣果然名不虛傳，他發怒的樣子更令人膽戰心驚，膽小的人可能完全被嚇得雙腿發軟。
高熾馬上再跪了下來，慢慢陳說辯解。
“父王息怒。熾兒也明白此時危急時分，所以決定帶靛兒姑娘回來已考慮了三個狀況。一，靛兒姑娘是在我們到大舅父那裏取馬時遇見的，而這個是我們臨時建議，其它人斷不會知道，可見靛兒姑娘非有心親近；二，從應天來北平途中，靛兒姑娘一直與我們一起，唯一離開也隻是到街上小館買酒，三，即使靛兒姑娘真有所不軌，那麼隻要她出不得去燕王府，對燕王府也沒有任何危險。”
聽著高熾有條不理陳說已考慮的可能性，燕王微微點頭同意，似乎有所被說動。
“是呀！父王，煦兒保證靛兒她不是奸細！”高煦不懂解釋什麼，隻能大力附和。
靛兒一瞥向高熾，他俊秀的臉上充滿自信在懷的神情，她心裏卻掠過一層冷意。
雖然靛兒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辯解，讓她留在燕王府，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溫文的他，原來一直監視她，甚至原來在那殷切笑臉後，有這麼多思慮，更甚然想過在某些情況下，要取下自己的性命。
她不擔心自身的安危，隻是心裏像是讓一塊小石掉入水中，揚起了淺淺波紋。
“熾兒，你說得頭頭是道，但萬一她真的是朝廷派來的人物，她可以用任何方法對燕王府不利，你可以每天監視她嗎﹖更重要的是為何要讓一個可能發生的危險出現，這不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嗎﹖高熾，你身為燕王府世子，竟然可以犯這樣的錯誤！”此時燕王朱棣卻突然麵色劇變，怒目相向，森冷的眼神直朝高熾射來。
“父王息怒！”高熾連忙叩頭致歉。
看到高煦一臉焦急，靛兒卻不知說什麼，撐大了口，手心緊握，而高燧好整以暇的模樣，令人知道他絕對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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