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腿上蓋著一張毛毯,雙手交疊放在毛毯上,臉上掛著貌似和煦的輕笑,衝著晁堂說:“聽說兩位師弟收徒,我這做師伯的哪能不來看看?”
晁堂哂笑:“嗤!就你?個欺師滅祖的哈麻批,還有臉喊我師弟?老子可沒邀請你,現在馬上滾,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師弟火氣莫要啷個衝。”老頭輕輕搖頭,語氣平靜:“再說了,什麼叫欺師滅祖,帽子可別亂扣啊,師父師伯在世時,我們哪個不是畢恭畢敬伺候到起,可有幹半件對不起二位老人家的事?”
晁堂懶得跟他爭辯,隻是冷笑。
那老頭卻繼續說:“至於二老百年之後的事,那都是誤會,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能釋懷嗎?好歹是同門師兄弟,鬧的那麼僵做什麼?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
晁堂仍懶得跟他掰扯,隻覺得跟他搭話都覺得惡心。
邊上的謝超軒卻看不下去了,上前半步,皮笑肉不笑道:“怎麼,林師傅,你口中的外人,說的是我嗎?”
“喲,謝師父!您也在啊!”林傑卻像才發現謝超軒似的,熱情打招呼,然後岔開話題:“正好,請您評評理,咱們這麼多年交情了,我是什麼樣的人您再清楚不過,當年那真就是場誤會……”
“停一下停一下,”謝超軒卻打斷他,說:“你剛話說的沒錯,我就一外人,你的恩怨,我不評價,你們自己解決就是。”
見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貌似不想蹚渾水,林傑輕輕點頭,看上去似乎已經達成目的了。
確實,對他而言,隻要謝超軒兩不相幫,就算成功。
於是他又道:“我們師兄弟之間的事,確實不該將謝大師牽扯進來,是我冒昧唐突了。那就不提,我今天來,就是想恭賀二位師弟和謝大師收得佳徒,為此特地備了薄禮一份,還請笑納。見路!”
話音落下,身後推著輪椅的林見路立馬捏下刹車,接著從身後人處拿來一封又大又厚的紅色信封,堆起笑臉雙手奉上:“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見狀,晁堂目光一冷,哼了一聲,就要拂袖拒絕。
但謝超軒卻比他更快一步,攔住了他,擋在他身前,然後默默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錄像,同時笑眯眯地問:“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耳朵有點背,沒聽清楚,能麻煩你再說一遍嗎?”
林見路有些疑惑,看了父親林傑一眼,見他點頭,便又重複道:“我們準備了薄禮一份,還請收下。”
謝超軒做恍然大悟狀:“哦,紅包啊,你為什麼要給我包紅包呀?”
“自然是恭賀謝大師收得佳徒。”
謝超軒點點頭:“單純就為了這個?沒有別的目的?”
林見路微微皺眉,謹慎起來,但見自家父親的神色如常,便還是說:“是的,單純為祝賀,沒有別的意思。”
“自願的?沒人逼迫你們?”
“是自願的。”
謝超軒這才滿意點頭,一手仍抓著手機,另一手把大信封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