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禹恍然大明白。
感情是做給他的。
至於所謂的練練手,也就信口一說,顯然是謝超軒的本能,習慣了對別人好,又不希望別人有太重的心理負擔。
嘖,不得不說,三位巨佬對他是真的好。
可惜,特地做給他了蝦球,他卻真的吃不下了,不得不問:“抱歉謝師父,我真吃不動了,您也吃一點吧?”
“也好。”謝超軒吃了兩個,然後笑道:“不然你把它分給別人吧,別浪費了。”
“行。”
於是齊禹把蝦球放到一旁的空桌上,招呼大家來吃,自個兒又摸回了謝超軒身旁,好奇地問:“對了謝師父,這次拜師宴,都請了些什麼人呐?”
“哎?你爺爺沒跟你說嗎?”謝超軒回頭看他一眼,隨後又在準備新菜了,一邊準備一邊回答。
齊禹搖頭說了聲沒有,眼裏則全是謝超軒的動作。
他拿了幾枚烏賊魚蛋,從包裝袋裏倒出來的,裏邊還灌了大量的水,估計是鹽水,用鹽醃著以免變質,缺點就是聞起來味道有點腥。
烏賊魚蛋是那種一片片粘連起來的一個板狀,形狀上就像去了木棍子的夢龍雪糕冰棍,謝超軒正用熱鹽水泡發它,同時說:“那人可不少,首先你爺爺把你一大家子都請了,就是他幾個兄弟,和你你幾個叔伯、堂叔伯跟方便的堂兄弟姊妹。”
齊禹點頭,這在他意料之中。
不僅僅是這一大家子人,在老家關係比較好的鄉親們估計也喊了,就是不知道有幾個方便過來。
一些關係尚可,當年沒對他落井下石甚至幫他說話的師兄弟,很可能也會喊。
畢竟對重傳承的廚師而言,拜師宴確實很重要,在以往那些大廚收了得意弟子都要大擺筵席甚至擺好幾天的,如今沒那麼誇張,但規格估計也不會比他考上大學時的升學宴小,甚至還要大些。
謝超軒又說:“至於你晁爺爺,請的人倒是不多,主要他孑然一身,沒有兄弟姊妹,又沒得兒女,堂親表親這麼多年也少有聯係,因此隻請了幾個徒弟和當年的同事,關係尚可的師兄弟,徒弟們應該都能來,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齊禹鼻子忽然一酸。
他忽然發現,這些年晁爺爺真的很孤獨。
怪不得,明明有著一筆巨款,卻仍住進了價格相對親民的敬老院裏,恐怕也隻是想些人說說話,做個伴。
至於高端敬老院,他大概融不進那個圈子。
真難得他還能始終保持溫潤如水的好脾氣,臉上總掛著淡淡的微笑。
好在這段時間以來,晁堂明顯快樂了不少,笑容比起以往的習慣性笑,也添了更多的活力與欣然,甚至看起來都年輕了好幾歲。
真應該早點去見他的。
可惜,此前別說他了,齊老爺子都不知道晁堂自己一個人在敬老院裏,孤獨度日。
見齊禹略有些出神,謝超軒寬慰道:“行啦,不必太過愧疚,他的幾個徒弟其實都很孝順,時常看他,每年都輪流請假抽時間陪他幾天,隻是各個徒弟都有自己的家庭事業,十幾人加起來滿打滿算每年也就能陪他幾個月,多數時間都隻能靠電聯,總的還是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