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宏明皺眉:“不對啊,我師父是姓艾沒錯,可他不叫艾持道,哪個父母會給孩子起愛遲到這種名字啊,他叫艾衛卓。”
“艾衛卓……”謝超軒念了兩聲這名字,表情愈發複雜起來。
半晌後,他忽然輕笑一聲,語氣卻有些沉重,抬頭望天說:“嗬嗬,他原名當然不叫艾持道,隻是他那時老遲到,師父成天數落他,他開始不以為意,仍我行我素。
直到後來,家遭晴天霹靂,父母被人批鬥自殺,他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又唯恐避之不及,隻有師父不介意,仍收留他,他決定發憤圖強,就改了名告誡自己。”
種宏明震驚了:“這,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師父他居然是卓大師門下?從沒聽他說過啊。”
謝超軒有些遺憾:“當時正值改開不久,因為一場誤會,師父誤以為師弟吃裏扒外,害他與祖傳的基業失之交臂,被對頭承包盤了去,一怒之下將他逐出師門了。”
種宏明眼睛瞪圓:“不可能!我師父不是那樣的人。”
“所以我說是一場誤會。”謝超軒歎道:“後來真相大白,師父懊悔不已,卻再也找不到師弟了,為此愧疚多年,抱憾而終,臨死前都在念叨著師弟的名字,沒想到師弟居然跑到皖省去了。”
末了,他又微微扭頭,看向遠方,澀聲道:“艾衛卓艾衛卓,師父啊,師弟他就算受了這種委屈,心心念念的卻仍是您啊……”
種宏明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也罷,前塵已了,不說了不說了,”謝超軒擺擺手:“你師父葬在哪裏,回頭你帶我去一趟吧,我也拜祭拜祭他。”
種宏明默然,良久後才說:“師父無兒無女,也沒有親戚,我說動了爸媽去接回他的屍體,卻沒資格,最後是公安火化了他,葬在公墓裏,這麼多年來,也隻有我們一家會去祭拜,近十年我爸媽去的也少了……。”
謝超軒鼻子一酸。
種宏明卻忽然笑了:“師父如果知道您要去看他,一定很高興的!”
這下輪到謝超軒說不出話了。
齊禹看看二人,輕歎口氣,微微搖頭。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完全不了解這人,種宏明和謝超軒也不是太會講故事,說的都很簡略,但聽著聽著,還是覺得心情略微有點沉重。
就在這時,謝超軒終於再次開口:“孩子,你最近,有時間嗎?”
種宏明:“您是想?”
“如果有時間的話,跟我一年吧。”
種宏明皺眉:“可是……很抱歉,謝……謝師傅,恐怕不合適。”
“一年時間太久了?”
“這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您知道的,我現在也有師父,他……”
謝超軒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放心,不是讓你拜師,我不需要這個名分,不會讓你為難的。”
“這……”
“我隻是想幫師弟,替他把沒來得及傳授給你的技藝都教給你。”
種宏明張大嘴,隨後鄭重一點頭:“好!”
“那麼,從今天起,你就喊我師伯吧。”
“好的師伯。”
“比賽結束後,你跟小禹……你跟齊禹齊師傅走,去他家店裏等我。”
“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