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許。
一臉忐忑的齊禹,心如死灰的齊清河,跟著晁堂一塊走進大學城派出所。
齊禹本來不想來的,老爺子的糗聽聽也就夠了,真要正麵迎上,他有點慫。
一方麵是怕被老爺子記上一筆給他穿小鞋,另一方麵,也怕被濺一身血。
可惜還是逃不掉,被齊清河強行拉來了,主要他不在齊清河也心慌。
徑直來到派出所值班室,三人見到了齊老爺子,他看起來瘦瘦小小,蜷縮在椅子上,眼裏灰白一片,失去了高光,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像誰家走丟了的老人似地。
民警倒沒虧待他,給他倒了杯茶,還冒著熱氣,邊上還有一桶泡好的泡麵,但他顯然沒動,就這麼呆呆坐著。
齊禹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後退兩步,藏在齊清河身後,好在齊清河足夠健碩,圓滾滾地身子把他遮的嚴嚴實實。
正在炫泡麵的民警抬頭一看,放下泡麵站起身:“你們可算來了,事情你們都曉得了吧?這位老先生……”
“曉得曉得!”齊清河連連點頭,不敢讓民警繼續說下去,慌忙岔開話題:“這個,警察同誌,我們都曉得錯了,回去以後我肯定好好勸勸我爸。”
“是該好好勸勸。”民警用力點頭,又說:“還有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惹長輩不高興?大晚上的居然都要出來折柳條抽你。”
齊清河苦澀地說:“是我不爭氣,讓爸失望了。”
民警眉毛一軒,下意識問:“你幹什麼事了?黃賭毒犯了哪樣?”
“呃不是,我哪有,你別亂說,”齊清河連連擺手,“我就是做菜沒做好。”
民警:???
“做菜沒做好就要抽你一頓?”他不理解,懷疑地眼神在齊清河身上掃了幾眼,臉上寫滿了不信,並想去係統上查查齊清河是不是網上追逃人員。
結果就聽邊上的晁堂說:“警官,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事實差不多就是這樣。嗯,我這位師兄,脾氣有點古怪,要求又高,所以……”
“所以就因為兒子做菜不好吃,氣的出來摘柳條要抽人?”
幾人盡皆無語。
這話沒毛病,但說出來就有點神經病……
晁堂幹咳兩聲:“咳咳,其實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呢,不是普通家庭,而是世代學廚,傳承深遠的那種……”
他給民警解釋了一通,終於說清楚了,最後道:“所以,大概就是這樣,師兄憂心清河的職業發展,這才……”
民警嘴角抽搐,有些無語地看了齊清河一眼,然後扭頭看向麵如鍋底的齊老爺子:“老先生,這我就得跟你說道說道了……”
他教育了一通,說些什麼兒子已經這麼大了,時代也變了,不能打了雲雲,說齊清河看起來也孝順聽話,讓齊老爺子克製克製自己的脾氣,不要動不動就打罵。
齊老爺子臉看起來更黑了。
晁堂趕緊說:“警察同誌,師兄他其實也就嘴上說說,其實早就不打人了。”
“嘴上說說?”民警滿臉不信:“他都出來摘柳條了,怎麼看也不是說說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