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爺子抿了一口湯。
沒什麼反應。
晁堂和謝超軒同樣輕輕抿了口湯。
同樣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看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好在,剩下三人,給了齊禹一點反饋。
齊清河跟寸英蓮喝過湯後,都不由得咂吧咂吧嘴,龐亦津則點了點頭,說:“是這個味道。”
齊禹再也忍不住,同樣端起碗湊嘴邊,真就像喝茶一樣,輕輕呷了一小口。
滿口掛香。
就像一口包住了整隻老母雞,然後老母雞在他嘴裏一點點慢慢化開一樣,鮮到打哆嗦。
湯汁咽下肚,濃鬱的雞湯味漸漸化去,火腿肘子的濃鬱香味又慢慢從舌根處泛了上來,隱隱還夾帶著排骨的清甜香味,一波接一波,互相放大,互相成全,環環相扣連綿不絕。
味道不重,畢竟齊禹隻在製作肉茸的時候往裏添了三勺鹽,對於這麼一大鍋足足十斤清湯而言,一點都不多。
也不油不膩,真像喝一口雞湯味的茶一樣,但又不僅僅是清湯,百味交集,複雜又和諧,濃鬱又清新。
毫無疑問,這是一鍋好湯,完成度非常高的清湯。
單單論味道,絕不在他曾經做的芝士奶蓋四季春之下,絕對達到了A級的水準。
這還僅僅隻是清湯罷了,如果把它作為一道食材,注入到各式硬菜佳肴之中,無異於給菜注入了靈魂,絕對可以將菜的鮮香拔高一個層次。
清湯的歸屬終究還是做菜,直接拿起來喝,未免也太奢侈了。
謝超軒和煦地目光投了過來:“你自己覺得怎麼樣?”
齊禹點頭:“挑不出錯……或者說,以我目前的能力,沒有辦法再改進了。”
“確實,還有一點點毛病,但以你目前的廚藝,短時間內很難改了。”謝超軒指點道:“毛湯沒有什麼毛病,但雞茸的量和細碎程度還是沒把控好,雞味稍微重了點,略微蓋過了火腿和排骨的味道,雖然還算和諧,但是還不夠,往後練習時可以再加強。”
齊禹用力點頭:“我會的。”
晁堂也說:“清湯的基本技巧你算是掌握了,再勤加練習一陣,對步驟過程更加熟悉,掌握好不同種肉茸的性狀,做到爛熟於心,你就可以嚐試去做更多種清湯,我的開水白菜也可以傳給你了。
都說廚師的湯,唱戲的腔,這是壓箱底的本事,到了這個火候,廚師七八分功底都在湯裏,你學會了,就已經真正掌握了大師的入場券。”
聽了這話,齊老爺子不禁動容,詫異的看了晁堂一眼。
論湯,晁堂才是真正的權威,謝超軒都要略遜一籌,他對齊禹的評價居然這麼高,是齊老爺子都沒預料到的。
但想想這鍋湯的品質,齊老爺子又說不出話了。
晁堂說的沒錯,單憑這鍋湯,齊禹已經拿到了更進一步的敲門磚。
雖然,這鍋清湯掃的其實還沒齊清河掃的好,但齊老爺子能喝出來,湯裏有著齊清河所沒有的東西,那是齊禹在掃湯,在調火時,不自覺融入進去的對食材的理解。
他看似是在按著謝超軒的指點一步步地去做去走,但其實每一步,都是在提醒下自己結合自己的經驗摸索調整出來的。
不像齊清河,隻會照本宣科,貌似味道更好,其實沒有靈魂,也沒有理解。
做了幾十年的菜,食材吃的還沒齊禹那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