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堂露出貌似謙遜的笑:“其實這兩道菜雖然有差距,但與其說是廚師廚藝的高低,倒不如說是菜肴本身的不同。同一檔次硬論味道,開水白菜確實要比金毛獅子魚好一些。頂級清湯太占便宜了,如果你做的是黃燜魚翅、清湯官燕,那我可真沒把握超過你。”
話雖如此,但他得意的模樣喜形於色,怎麼都抑製不住。
謝超軒翻了個白眼:“想笑就笑,不用故意謙遜安慰我。嘖,真不愧是晁公絕學,果然有兩把刷子,今天是我準備不足,改天我們再切磋切磋,就按你說的,我做個黃燜魚翅,咱再來比較一下。”
“好啊。”
“哼!”齊老爺子悶悶不樂,哼了一聲,打斷他們的商業互誇,看向齊禹,“繼續說,文思豆腐差在哪裏?”
“這個……”齊禹有些支支吾吾。
即使老爺子這番話出口,其實已經意味著他認輸了,但齊禹還是不敢說文思豆腐不行。
老爺子這些年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著實太大。
齊老爺子又哼了聲:“喊你說你就說!婆婆媽媽的幹什麼?還是你覺得我輸不起?瞧不起我嗎?”
“那不是,我就是……”
“直接講,說中了,接下來十天我每天給你做一道硬菜,說不中,哼哼!”
齊禹咽了口唾沫,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點菜嗎?”
齊老爺子:……
“可以!”
“那我直接說了。”齊禹組織下語言,開口:“我覺得,差的是豆腐和清湯的配合,不夠完美。
事實上,豆腐的豆腥味去的非常好,我覺得我舌頭還算靈敏,但也吃不出分毫不舒服的豆腥味來。
但很可惜,豆腐本身的清香味也沒能很好的融合進湯裏,很大一部分仍被鎖在了豆腐裏,有一絲絲的隔閡。
其實我一開始單獨吃文思豆腐的時候還沒發現,但後頭我一吃開水白菜,發現這道菜的清湯雖隻是當頭淋下燙熟白菜,但已恰到好處地帶走了一絲絲白菜的清甜,並融入湯裏,讓本就達到極致的清湯,更添絲絲甘洌清甜的味道,再對比文思豆腐,就發現差距了。
文思豆腐的湯,仍是清湯,下入豆腐的時候溫度稍稍低了些許,沒能吃下豆腐的清香味再次蛻變,就這麼一絲絲的差距,讓文思豆腐和完美失之交臂。
嗯……怎麼說呢,我個人愚見,爺爺您應該提前幾秒鍾下豆腐的。”
齊老爺子驚了。
不隻是他,晁堂和謝超軒也震驚了。
即使對齊禹的評價已經極高,但他們仍覺得,齊禹能吃出一絲絲的差距就已經十分難得,能說出文思豆腐大概差在哪裏,就已經是見了鬼的天賦。
因為這絲差距已經不是單純靠舌頭的敏感度就能嚐出來的了,必然要對食材性質有極其深刻的認識才行。
齊禹應當不具備這方麵的經驗。
但沒想到,他居然能準確點破問題所在,甚至能指出正確的做法。
這水平,這認識,這悟性……
簡直不是人!
謝超軒目光灼灼地盯著齊禹,忽然問:“小夥子,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