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齊清河開始上手,冷油下鍋炸鬆子。鬆子油脂含量豐富,一不小心就會炸焦,而且下鍋後油會變得很渾濁,齊清河也上了心,小心翻動片刻,看到鬆子微微發黃就立刻撈了起來瀝油,倒在油紙上攤開。
接著頭瀝幹水分,放進大托盤裏均勻的裹上生粉放一邊,又提起魚身,水分抖幹後裹粉。這一步他做的十分仔細,掰開一根根的魚肉確保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縫隙都裹上粉,又提起來抖一抖,把多餘的生粉抖掉,重複操作。
鍋燒熱,魚頭沿著鍋邊緩緩下鍋,用漏勺按緊不讓魚頭因為高溫亂動,炸的差不多就撈起來,一邊用無情鐵手摳掉生薑一邊解釋:“這一步就得先把薑拿掉,不然炸透了薑黏在嘴上,會把嘴摳破。”
齊禹點頭表示明白。
魚頭丟回鍋裏繼續炸,他又拿起魚身,兩片魚以沿脊背捏在一起,靠近魚尾處留個縫隙,魚尾繞一圈從縫隙裏翻過來,然後捏了點蛋黃均勻地蘸在脊背上粘起來,一手捏頸一手提尾把魚提起來,抖一抖甩一甩,把所有的花刀打開,就這麼捏著下熱鍋,一邊炸一邊慢慢搖晃。
炸定型後,抓著魚尾將魚翻了個身,再用筷子夾一下定型,確保魚身翻卷成一個圈,像鬆鼠的尾巴一樣。
很快將魚炸脆,他將火轉小在邊上以熱鍋養著:“看到了吧兒砸,這一步別急著關火,魚要繼續養,確保每一根魚肉都酥透到底。”
“好。”
“現在開始炒糖醋汁。”他另起一口鍋,用油潤鍋後倒掉,隻留殘餘在鍋底的一點油,倒入切的極稀碎的番茄,快速翻炒至出沙,加進番茄醬,少糖,又打了一勺高湯進去:
“這一步加鹵汁也行,各有各的風味,今天就用高湯了。當然加水也行,但味道就稍差點,層次感不夠豐富,也不夠鮮。”
齊禹端著小本本認真記下。
齊清河看看火候,覺得差不多了,又往勺裏倒入白醋些許,老抽幾滴,用力打進鍋中,從旁邊灶台打來一點熱油加入,快速翻炒,拉勺一看,醬汁未經生粉勾芡就拉得起絲,當即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出鍋裝盤!”
用長筷子夾起魚頭放在盤子前端,再用漏勺撈起身子倒進盤中,調整了下位置,淋上醬汁,滾燙的魚身頓時吱吱作響,活像鬆鼠在尖叫。
“聽見了吧?這聲音就是這道菜的靈魂,是鬆鼠鱖魚的‘意境’!”齊清河非常滿意,一邊撒鬆子一邊笑道:“在考究的店裏,這道菜一定要上桌才澆汁兒,讓客人聽見這聲音,這道菜的色香味形意才算全了。”
齊禹抬頭:“意?”
“對啊,真正考究的功夫菜,意境一定要和菜名相宜。”齊清河說:“但現在這麼考究的客人也越來越少了,大多人都隻知道色香味,了不起還知道個形,除了真正的老饕沒幾個知道意境的,甚至一些所謂的廚師都把它丟了。”
“這樣嗎……”齊禹若有所思:“原來這就是意……我懂了!”
“端出去先和你媽一塊吃著吧,這菜就吃這一下,等會潤了就不好吃了。我把剩下的菜弄好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