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隨身攜帶的銀針拿出來,在兩個碗裏分別探了一番,並無異狀。

精細瘦肉鋪蓋在麵條上,滋味彈軟,再撒上幾點蔥花,肉香和蔥香一起被激發出來,與麵條拌勻入口,口口入味,雞湯還細心撇了油,味覺清爽鮮香。

溫也也不管什麽儀容了,有鍾卿在,宣王都不一定能想得起他。

溫也吃飽喝足,用帕子擦擦嘴,帕子上印了一抹朱紅口脂。

門又被打開,溫也嚇了一跳。

原來是方才那人並沒有走,一直在外麵等著,他竟然也未察覺,料想此人武功應當不弱。

來人一身黑色勁裝,麵如冷肅,不像是小廝,倒像是某位主子身邊的近衛。

男人端來洗漱瓷碗和一個銅盆,放在架子上,又利落收拾好碗具,微微躬身,“溫庶妃安寢便可,今夜不會有人打擾。”

溫也心下詫異,這話什麽意思,暗示他宣王不會來麽?

這人應當是代上頭那人傳話,卻不像是挑釁,倒是知曉他心中困擾做下的保證一般。

事實上這也確實是溫也頭疼的問題,盡管他再怎麽自我寬慰,卻也無法接受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委身於人,奴顏卑膝去討好一個陌生男子的事。

溫也想了想,頷首,“那便謝過王妃了。”

男人身形微微一頓,隨即抱拳一禮,“屬下告退。”

第二章 敬茶

“主子。”

鍾卿身著茜紅色華貴禮服倚在榻上,卷翹如扇的長睫輕顫,一雙妖冶灼灼的眼眸輕輕眯起,灩起微瀾,“如何了?”

“溫公子得知宣王今夜不會過去,已經洗漱安寢了。”

“他要屬下代為傳話。”

鍾卿挑眉:“什麽話?”

“溫庶妃說,謝過王妃。”

鍾卿輕笑一聲,似是覺著有趣,“倒也不笨。”

鍾卿本也沒想瞞著他,隻是若自報家門去給他送吃的,難免會讓人覺得他別有所圖,倒不如讓他自己猜出來,不說讓他心存幾分感激,但也不至於太提防他。

*

宣王席間一直心心念念著自己心上的人兒,怕酒氣熏著鍾卿,沒敢喝太醉。

宴罷便迫不及待去了扶風苑,後麵跟著一群丫鬟婆子。

宣王傅崇晟一跨進裏屋,看到床榻之上穿著喜服蓋著紅蓋頭的鍾卿,快步走近,深情地喚了一聲:“景遷。”

鍾卿,字景遷。

鍾卿沒有說話,聽著全福人念完了喜賀之詞,輕輕咳嗽了幾聲。

宣王頓時緊張起來,趕緊讓隨侍給眾人打賞過後,接過丫鬟盤中的喜秤,叫眾人都退下。

他上前,輕輕挑起鍾卿的蓋頭,看到那一張精致的絕色俊顏,瞬間像是忘了呼吸一般,鍾卿眼含笑意,輕柔地喚他:“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