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郝京妍睡得不深，聽到外麵的對話，她睜開了惺忪的雙眼。昨夜睡得不是很好，以至於她的頭和眼睛都有一定程度的疼痛。郝京妍起身，透過窗戶，能看到院子裏的齊宿風。不過，他背對著她這邊，她隻能看到一個黯然的身影。
沒等齊宿風進房叫她起床，經過昨天的事，郝京妍想，他應該很難麵對她。而郝京妍，也不想齊宿風為難。她穿上外衣，簡單的梳理了下頭發，然後朝著合著的房門口去。
郝京妍打開門，齊宿風卻是站在外麵，好像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你可以，當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我沒事的。”郝京妍麵對著齊宿風，用一個柔和的表情說。
“對不起。”齊宿風還是很歉疚。
“為什麼要道歉，之後，不是也沒有發生什麼事。”郝京妍再道，她不想齊宿風太介懷那件事。要說錯，兩個人都有錯，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當時的她，也並沒有去推拒。那麼，責任又怎麼能由齊宿風一個人承擔。
“一大清早的，都站在那裏幹嗎？粥已經熬好了，快過來吃吧，裏麵我放了老頭子昨夜從河裏摸回來的魚，鮮著。”大娘手中端著一個平底鍋，走進堂裏，見齊宿風和郝京妍雙雙杵在房門口，大娘催促。
“喝粥去吧。”郝京妍對著齊宿風說。然後去幫大娘拿碗筷。“大娘，大叔呢？”
“昨天半夜才回來，現在還在睡著。你們別管他，先吃。”大娘接過郝京妍遞給去的碗，一邊盛稀飯，一邊說道。“那老頭子還抓了不少田雞回來，那可是好東西，補得很，可惜你們早上就得走，不然天黑到不了豫京，我沒時間料理，隻能放點魚片進粥裏了。”
“大娘，你太客氣了，得您留宿，我們已經感激不盡。”郝京妍把魚片多的一碗，放到齊宿風的桌前，她要了碗粥少的。
“說哪裏的話，人多了，熱鬧得很。你們能來，我高興得很。。”
吃過早飯，別過樸素熱情的大娘，郝京妍和齊宿風便啟程了。
“吃兩粒這個。”是一段上坡的路，道路崎嶇，坐在馬背上很顛簸，於是，兩人都牽著馬匹往前走。走出幾步，齊宿風停下來，從放在馬背上的包裹裏，取出一個藥瓶，同時也把水袋解了下來。他替給郝京妍。
郝京妍接過齊宿風傳過來的水和藥瓶，但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齊宿風。
“是緩解疲勞的藥。”齊宿風解釋，從郝京妍略微浮腫的眼袋，他看得出，昨夜她睡得並不好。
“嗯。”郝京妍從藥瓶中倒出兩粒棕色的藥丸，伴著水服下。藥的味道偏苦，但是咽入咽喉後，她沉重的腦袋頓時輕鬆了不少，她呼吸了兩口山裏的空氣，再喝了一口水。這才把東西還回給齊宿風。郝京妍的麵容中有遲疑，像是在徘徊，接著才說道。“你也服兩粒吧。”
她是沒有睡好，但是，齊宿風眼角間埋藏不住的疲憊，比她更深，想必是一夜未睡。
“不用。”齊宿風把所有東西重新收好。
“真的，昨夜的事，你不用太在意，我也沒受到任何傷害。要是有什麼負擔，就當作，是我吻了你。你知道的，過去，我喜歡你，那個吻，算是對那段感情的一個紀念吧。”一路上沉鬱的氣氛，讓郝京妍覺得很難受。她看著齊宿風，很誠懇的和他說。昨夜，就當做是過去和以後的一個斷點，可以是結束，也可以是開始。
“京妍。。”齊宿風不是不願承認他吻了郝京妍，差一點還。。。也不是不想負責，隻是，那困擾在他心裏十幾年的結，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他不可以。
“齊大哥，我們能像以前一樣嗎？就如君子之交般，淡如水。”郝京妍有時候經常會想，要是迫嫁前，她沒要齊宿風娶她，就那樣，她和他一直和初見時一樣，是相知的朋友，會不會更好一點。
朋友比情人，永遠會走得更遠。
齊宿風沒有回答，淡如水嗎？他知道，他做不到。
之後的路，齊宿風沒有刻意去避開郝京妍，但是，兩人間的話明顯要少很多。而郝京妍，也沒有再去強求。
要是齊宿風，真的能轉個身，對曾經發生過的事，一笑而過，那就不是齊宿風了。
有些事，是需要時間慢慢把它們衝淡的。
日薄西山，又一個黑夜即將來臨。在豫京的城門關閉之前，郝京妍和齊宿風，一起回到了那片故土。
千情百感，自然不必說，在這塊熟悉的土壤上，經曆在他們身上的事，縱然一生，也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