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雲初打斷了:“這事吾自有分寸,林長老不必操心。”

頓了頓,他又道:“吾累了,若是長老方便,可否先行退下”這下,已經開始趕人了。

那老頭見他這樣,也知道他已經下了決心,怕是他說幹了口水,這雲初也不會改變主意,便歎了口氣的,起身對雲初輯了個首,退了下去。

出了門,老頭抬眼看了看碧藍的蒼穹,默默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仙尊是中了什麼魔障了,現在行為如此怪異,他若這樣一意孤行下去,怕這蓬萊山都跟著他遭殃。

剛剛他在雲初麵前話語不敢太放肆,才說出梨若天女昏迷不醒這種詞,其實以梨若天女現在這種狀態,直接用死更為恰當,明明呼吸脈搏什麼都沒有了,也不知道仙尊為什麼把一具屍體留在蓬萊山,若是普通的屍體也就罷了,可這屍體偏偏是梨若天女,這不明顯地等著梨山派的人來找茬麼

這次仙尊因為凶獸受了重傷,本該好好閉關修煉療傷的,可仙尊卻怕凶獸突然襲擊蓬萊山,怎麼也不肯閉關,受了如此重的傷卻不肯閉關,他真擔心仙尊這身體會出現變故。

他倒覺得仙尊多慮,這麼多些日子過去了,可是那凶獸卻沒有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聽到三界有哪兒受到了凶獸的殘害,他覺得仙尊可以不必如此憂心,還是去閉關比較好。

蓬萊山現在元氣大傷,資質上乘的弟子差不多都在和凶獸鬥的那次喪命,若是仙尊再出現變故,怕這三界第一派蓬萊山也撐不了多久。

唉,真令人擔憂。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雲初抿了抿唇,忽的睜開眼,他瞧了瞧門口,而後站起來了,朝內室走去。

他的內室很是簡單,不過一張石床而已,他的手放在床邊的石柱上,手輕輕地動了動,挨著牆的石壁突然動了動,接著自動地朝一邊移動,隻一會兒,便移動出一扇門大小的通道,雲初走了進去,雲初進去後,那石壁便自動合上了。

通道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雲初卻似是走慣了的,走的很是穩妥。不一會兒,前方有亮光,再往行了兩步,雲初便進入一石洞內,這石洞內冰冷異常,冰霜覆蓋著石洞,外邊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可這裏麵冰霜覆蓋,倒像是冬天,石洞裏頭也有一張石床,石床上躺著一個人,麵容極美,薄薄的冰霜覆蓋貼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倒像是冰雪的仙子。

這是梨若天女。

雲初走了過去,接著在石床上坐下,執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低垂眼,溫柔如水的目光落在梨若天女美得不像話的麵容上。

“你說你逝後要留在梨山派,當初我同意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真是不敢把你給他們了。”他的唇勾了勾,卻是苦笑,“你被人奪了身體,他們卻傻乎乎的以為那個人真是你”語氣低了下了,聽著似有些縹緲,“其實當初聽到你醒來的時候,我多希望那個人真的是你啊。”

石洞內安靜地不得了,若是現在有一根針掉到地上,怕那聲音也是能夠清晰地聽到的,雲初一動不動地盯著石床上人的臉,眸中閃過一抹苦澀,他記得在好久好久,久到他都不知道多久的時候,她也是喜歡這麼安靜的環境,通常就是對方說著話,她靜靜聽著,偶爾搭上一句話,不讓對方感到尷尬,她什麼事情都為別人想著,卻忽略了自己

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既然事事都為別人想著,為什麼現在不吭一聲難道不怕他尷尬麼

想到凶獸,他心頭湧過絲絲恨意,當年,他為了所謂三界和平,並沒有勸阻梨若天女鬥凶獸,想著將凶獸鎮壓了,即便犧牲了也無所謂,可如今凶獸又跑出來了,當年為了鎮壓它,梨若天女失了生命究竟是值不值得

早知會是如此,他便該和無字一同勸阻梨若天女的

想到那個時候三個人的生活,他的唇抿得死緊,眼圈也逐漸紅了起來,那時候他真不該那麼無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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