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奈，我有話要對你說……”
聽到ChocoMart本部員工曾我部小姐的話，我便放下了手頭的雜誌退還工作，來到了事務所內。
曾我部小姐掛著一副從未有過的微妙表情，同時聲音也十分嚴肅。事務所中，小桃早已坐在辦公椅上等候了，曾我部小姐趕忙坐到旁邊的座椅上，其對麵還有一張折疊椅。小桃依舊保持沉默，曾我部小姐意味深長地輕咳了一聲，整間房內隻剩下排氣扇那喀拉喀拉的清脆聲響。
“…………”
什麼啊，這壓抑的氛圍。
就像是要開始審問一樣。比方說我犯了什麼過錯，接下來大概就是為此受到責備吧……我產生了這種不祥的預感。
畏畏縮縮地坐到椅子上後，小桃開口了。
“那個……有點難以開口。”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
難道說是，解雇……？
已經到便利店打工有半年了，我卻還不能獨當一麵，所以給我下達解雇通告嗎。還是說，我是男生的這檔子事曝光了，該店店長小桃親自下達想讓我辭職的請求……
店長實在是太可愛了。紮在頭頂的發絲會隨著本人的行進不斷躍動著，睫毛長的像是能托起一根火柴。這種讓我為之入迷的人，難道要對我說出“誒嘿嘿，鈴奈醬被解雇了喲”的話嗎。
不要啊！
“鈴奈——請把智慧借給我們！”
曾我部小姐這樣說道。
“……啊？”
我驚呆了。隻見曾我部小姐把手放在膝蓋上，低下頭。
“我們想借用鈴奈你的智慧！”
嘴巴一張一合的我，緩緩說道。
“……想讓我侵犯智慧※？啊？”
【※這裏是個空耳，借的日文是かす（貸す），借鈴奈的智慧的原文為知恵を貸す，を貸す的發音和侵犯的日文おかす（犯す）相同。】
曾我部小姐抬起臉，啊啊，的點了點頭。
*
簡而言之，這並不是解雇通告也不是怪異的審問，單單隻是有事找我談而已。近些年，聖誕蛋糕的銷售額有著逐年下滑的態勢。其中通過預定的銷售額更是到了幾乎崩壞的程度，小桃她們正為此煩惱。
曾我部小姐盤起手，說，
“小桃，前年的預約數是？”
“……三件。”
“去年呢？”
“……一件。”
“今年呢。”
“還是零。”
像是感覺小桃說出了什麼羞愧的詞語似地，我的股間不知不覺有些膨脹了。
十二月差不多要過去一半了，然而預約數卻還是零。
聖誕蛋糕的采購與飯團、麵包有所不同。這種最低都要一千元，而且頗具風險的商品的銷售關鍵就是預約了。在預先確定好的量的基礎上稍微增加一些，這就是聖誕蛋糕此種商品的訂貨準則。
“——正因如此。我們必須得中止這個不好的趨勢才行啊。”
繪聲繪色激情洋溢地說出以上這些的曾我部小姐……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讓我透過襯衣的領口窺視到了其雙峰穀間。將男兒般的性格卻極有姿色的曾我部小姐的魅力很好的表現出來的這對胸部。真想跟它（胸部）締結友好條約啊。
“……鈴奈，你在聽我說話嗎？”
“誒，啊，嗯！智慧桑沒事真是太好了啊……”
“你在說什麼啊？”
曾我部小姐眉頭一皺。
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也就是想要銷售不振的聖誕蛋糕的預約量提升，大概就是這樣吧。
“那個，為何要找我呢……？”
聽到我這番疑問，似乎有些尷尬的曾我部小姐望向天花板。
“那個，總覺得鈴奈在這個時候總會想出些微妙……不對，是奇怪……不，是滑稽……總之就是些行得通的點子來啊，妙招鈴奈！”
“選來選去還是這樣啊。”
也就似乎說我的腦子很奇怪咯。
“那個，我們已經是絞盡腦汁了……待在這個行當久了，果然還是不行了啊。隻能想出些平庸的想法來，真是讓人煩惱啊。”
“哈啊。”
“當然，也聽取了其他員工的意見。不過，很遺憾的是沒什麼好點子。”
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所以才來找我了吧。
小桃扭扭捏捏的摩擦了一下雙腿。
“那個，很抱歉。鈴奈醬明明也很忙的……”
“真是慚愧啊。”
曾我部小姐低下頭。
“那個，沒關係的。”
我撓了撓臉。
“不過……這個很難啊。聖誕蛋糕，就算不在便利店也能買到啊。”
大多數人都會在糕點店或者大型超市購入這些。至少南裏家的聖誕節就沒在便利店買過蛋糕。在許多人腦中，在便利店購買這個選項打一開始就沒出現過吧。
“是啊，果然很難啊……既然如此，就隻能給員工定下銷售指標了……”
曾我部小姐歎氣道，也就在此時。
“這種事我不會允許的。”
拉開事務所的門，早梨走了進來。
已經到了十分寒冷的時節，然而卻還像小學生一樣執拗地穿著短褲的金發單馬尾不良少女，露出虎牙朝曾我部小姐說道。
“我還以為你們三人偷偷摸摸地說些什麼呢——總之定額製度我是反對的！我作為全時間段員工的代表提出反對！”
挺起那貧瘠的胸部，這樣說道。
看來，早梨是討厭定額製啊。那東西和奇怪的商法簡直如出一轍，很無腦地給員工強加負擔，導致辭職者不斷出現，最終會使得便利店整體缺乏人才——早梨拿出這些聽起來很不得了的言論進行駁斥。不過，要我說實話的話，本人也是表示反對的。這等於考驗員工的人際關係啊，最終來說都會攤派到朋友以及家屬身上。
我對小桃問道。
“便利店沒有出廣告嗎？”
首先先提高在大眾的認知度。不然的話，我覺得根本無法敵過糕點店以及大型超市。
不過，小桃卻擺出一副抱歉的麵容，點了點頭。
“……嗯，那個需要很多經費。”
“這樣啊…………那麼就隻有做些強眼得宣傳活動和其他店對抗了。”
“宣傳活動…………”
小桃探出身子。
“那個，比如說COSPLAY成聖誕老人到附近的人家訪問，用散發傳單的方式獲得預約，什麼的……”
聽到這席話，早梨發出了明顯有些不滿的聲音。
“誒！？那樣很累得啊！與其那樣還不如下銷售指標呢！”
“定額指標什麼的絕對不要！沒有能依靠的朋友的人，絕對會陷入不利的局麵啊！”
剛說完，早梨便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啊，鈴奈沒有朋友啊。”
“哈——哈啊！？剛才隻是舉例說說，我沒朋友什麼的，這句話可從未說出口啊，況且朋友什麼的又不是根據什麼特別的契約結成的，隻要單方麵認為對方是朋友，就可以說是朋友了啊，不是嗎！！”
“嗯嗯，是啊。定額什麼的最後還得靠朋友和家人啊。”
“所，所以啊————”
“就是的啊！！”
曾我部小姐彈一般地站了起來。
早梨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我也被眼前曾我部小姐躍動的豐滿胸部感動到了，忘記了回話。
“誒，曾我部小姐也沒朋友嗎？明明胸部那麼大……”
“早梨，這和那個沒關係吧。”
“笨蛋，我不是說的這個，而是指的營業活動。”
曾我部小姐說完這話後，攥緊了拳頭。
“保守經營店鋪的時代結束了！現在是主動進攻的時代了！拿不到預約的話，就由我們主動爭取就行了。嗯，這個點子不錯！”
是吧，曾我部小姐朝小桃征詢了下意見，隻見小桃眼睛閃著光芒，握緊了我的手。
“鈴奈醬，好厲害啊！不愧是鈴奈醬啊！”
“是，是這樣嗎…………？”
這隻是我想看聖誕老人的COSPLAY（還有自己也想穿穿看）這般不純動機所產生出的點子而已，沒想到意外地受到了好評。
“姆…………”
看到眼前這番景象的早梨撅著嘴離開了事務所。剛離開不久，突然門又被打開了，小高的臉探了進來。
身後傳來的卻是早梨的聲音。
“都是鈴奈的緣故，增加了些奇怪的工作。小高也很不滿喲。……真是的！”
可能想模仿小高的話音吧，“真是的”這個詞完全是假聲。
實際上究竟小高的聲音是否如此，我也不得而知。當事人小高隻是眨了眨眼。
*
戴著紅框眼鏡的長發少女。大家都稱呼其為小高。
兩秒不到早梨就穿幫了，在場的人任誰都知道。因為小高的口齒不便。進一步打聽得知，她有些像機器人。
當然，我可不是那種相信這些鬼話的笨蛋，像機器人什麼的興許是為了貫徹口齒不便的設定後來補充上去的吧？雖然做出了此般分析，但我還是沒有去打聽。這其中肯定有不想被他人知道的原因。而且她還比我年長，問的話對方肯定不會回應我的……當然，這其中還有更重要的理由存在。
她知道我的秘密。
戶浪鈴奈其實是個男生的這件事，小高是知道的。也就是我有把柄握在她手裏。多虧了她口齒不利，到現在秘密都沒泄露出去，不過仔細想想手段什麼的多得是。比如說發郵件給關係不錯的早梨，寫在網絡揭示板以及貼在便利店入口的紙上。最後的那個方法真希望她不要使用啊。光是想象就讓我窒息啊。
今天她的樣子有些不同。
“阿勒……？”
小桃站起身望向小高。小高立即把頭扭到一側。不管怎麼說也是在同個職場工作了半年了，喜怒哀樂什麼的光是通過表情就能理解出來的。被小桃凝視的小高完全一副困惑的神情。
“小高，那個……”
小桃伸出手。見狀小高立即向後退了退。
“不行喲。”
小桃的語氣就像是責備不聽話的小孩一樣。放棄抵抗的小高閉上眼，小桃慢慢把手放到了其額頭上。
“……好像發燒了啊？感冒了？”
“…………”
小高輕輕點了點頭。
“身體感覺不舒服，直接回家休息也是可以的喲？”
“…………”
小高一直凝望著地板。在聽到小桃“今天就回去吧？”的話後，她無力地搖了搖頭。
“那明天休息吧？”
“…………”
像是很討厭這一提議似地，又搖了搖頭。
這裏的店員都很頑固。感冒什麼的從不休息。大概不想給其他員工帶來負擔吧。
她的這份心情我很理解。通過休息讓身體得以恢複後，工作效率也會得到提高等等冷靜的分析完全無法做到。變得完全不講道理了。
抄著手看著眼前這一切的曾我部小姐，嗯地念叨起來。
“不過啊——小高不在的話，我們也很困擾啊。早梨和鈴奈什麼的完全不靠譜。”
緊接著早梨立馬發出了吼叫。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鈴奈倒也算了，我可是很能幹的啊！”
“早梨，你才是什麼意思啊……”
無視插話進來的我，早梨把頭扭到一側。
曾我部小姐，嗯，地點了點頭。
“那麼，早梨——體育彩票的兌獎方法，手寫發票的開法，多媒體終端收據單的更換。請說一下吧。”
早梨四下張望了一下，
“我去，去看看說明啊！”
“那樣就太慢了。”
曾我部小姐歎了口氣。
便利店可謂是操作處理的地獄。如果要在服務種類逐漸增加的便利內工作，至少得把一些主要的工作暗記於心啊。真希望曾我部小姐能多為像我這種記性很差的員工想象啊。不過，小高卻把這些全都記住了。果然是個機器人啊，這讓我不得不想到了這點。
“真的沒關係嗎……”
小桃把手放到小高的臉頰上，歪起頭來。
我則是在一旁一直觀望著。
真好啊……能讓給我嗎……
“……嗯嗯，咳，咳。”
輕輕咳嗽了幾聲。想要表達出自己的喉嚨也很不舒服。
早梨立刻便把臉湊到我身旁，低語起來。
“鈴奈又撒了一個兩秒便能戳穿的謊言啊。”
“…………”
被看穿了。
不過，小桃卻還是望向了我。
“誒，鈴奈醬也感冒了？”
沒關係吧？說著這些話的小桃趕忙跑了過來，把手搭在我額頭上。
“嗚啊，好燙。”
當然這並不是發燒，而是為自己這幼稚而拙劣的行為感到慚愧，還有就是小桃的觸摸讓我的血液加速流淌而已。
但小桃卻表情嚴肅地道出接下來的話語。
“那個，最近很寒冷，大家請多注意一些。”
在場的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
*
〇 〇 〇
*
第二天的傍晚。
因為提出意見，所以被派遣出購置營業用服飾的我，在學校授課完成後，做了一小時的電車抵達了繁華大街。
一棟古舊的百貨大樓。通過路旁的招牌可以得知這裏有一家Cosplay專營店。是我在網上搜到的店鋪。豔麗的粉紅招牌散發出的很不正派的氛圍，不管怎麼想都感覺與主頁上那種強烈的幻想氛圍有些不相稱啊，高中生隨隨便便就進去總覺得會觸犯一些什麼條例啊。
店鋪位於大樓二層。
推開入口的門，一股輕微的香氣迎麵撲來。
以及女性店員“歡迎光臨”的迎客聲。在這個並不太寬敞的樓層牆壁上，並排展示著形形色色的Cos服飾。水手服、護士服、女仆服、婚紗等等等等。都蓋著一層透明的塑料薄膜，不斷反射著燈光，光是看就覺得很刺眼。
當然跨入這種類型的店鋪，我還是頭一遭。即便我穿的女裝，但還是十分的緊張，總感覺會被當做可疑人士。在強烈的違和感與店員懷疑般的目光（自我感覺）的驅使下，我趕忙逃到了店內的紅色一角。
可能是時令商品的緣故吧，這兒的聖誕裝比想象的要多。通常上衣配長褲的套裝當然是有的，還有裙子替代褲子的套裝，以及披肩形狀的衣物。種類可謂是五花八門。
其中最為吸引我的便是露出雙肩構造的，布料麵積極其少地連衣裙款式。裙擺的長度比女高中生的還要短，明明是冬裝，卻完全沒有“盡可能地遮蔽身體禦寒”的那種感覺。
“…………”
我率先將這種款式從候補名單中排除掉了。當然，我是很想看小桃穿的啦，但遺憾的是這次並不是以此為目的的。旁邊還有馴鹿的衣裝，雖然看起來很像廉價的玩偶，但這是絕對要買的。有馴鹿才像是聖誕節啊，更何況孩子們很喜歡這個。
“…………”
不管在哪家店，那種露出度高的服飾總是會比普通款更暢銷。為了滿足購買者，都弄得很顯眼並且庫存量也很充足。其他普通款的數量就隻有擺在外麵的這些，雖然我想買足與便利店員工同數量的假胡子，不過在看到庫存量後隻得放棄了這個念頭……
“…………”
不能這樣啊，湊人。
這可是選擇適用小型商鋪的物品啊。像這些東西感覺就和剛洗完澡的女性卷著的浴巾差不了多少啊。這樣的衣物，就算是原始人也會猶豫的吧。喂，不對，不是這樣的。因為這些錢是曾我部小姐寄放在我這兒的啊。買這些的話絕對會惹怒她的……
“歡迎光臨。謝謝惠顧。”
“…………”
買了。連衣裙三套，馴鹿裝一套。對曾我部她們的解釋都已經想好了，這些服飾不管哪件都不經用，但“小桃穿上一定很合適的”，我就是因為這種莫名的理由下定決心買下的。
才不是輸給了自己的欲望呢。接下來隻要戰勝對怒斥的恐懼就行了。
這點我很有自信。
回到當地，感受著比都市更為寒冷的空氣，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即便我再怎麼擅長逃避現實，但隻要想到自己做的事，就完全沒法從罪惡感中逃出啊。
我並踏上自行車，而是推著它朝便利店走去，這種應對方式就和想要拖延被家長怒斥的小孩一樣。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
走在已經被暗色籠罩的道路上的我，望著放在貨籃內的紙袋歎氣道。
被罵也沒辦法。被辭退也不足為奇。不過買了這套服飾，更是沒辦法啊。因為我想讓小桃穿啊。這種景象要是一生能見到一次的話…………
雖說如此，我也隻能垂著頭，靜待處罰了吧。就像被警察帶走的內衣盜竊犯一樣的我，就這樣朝ChocoMart走去，突然感覺有人出現在了我身後。
一位小男孩正跟在我身後。男孩在察覺到我在望著他後，立即擺出一副“哎呀，被發現了”的表情，同時躲到了附近的電線杆後。
這個小孩像是在哪裏見過，雖然我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對方卻完全不是這樣。這可是個稍微處理不慎就會被人圍觀的年代啊，甚至還會傳出“女高中生戲弄兒童”的傳聞啊。
“姐姐。”
男孩在叫我。不過我卻裝作沒聽見繼續潛行。“姐姐！”男孩再度呼喊了我一次，我依舊沉默不語，可能是放棄了吧，對方再也沒發出聲音了。
周圍靜了下來，刷刷刷……隻有自行車後輪產生的音符進入我的耳朵。一想到躲在電線杆後，表情孤寂低著頭的男孩，我的內心就一陣刺痛。就在這時，我的腰部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回頭望去，隻見男孩把我的裙子掀了起來。
“呀啊！”
我趕忙壓下裙擺。男孩靈活地向後退了幾步，十分高興地對我說了句“白色”的詞語。
搞什麼啊，這熊孩子。
我很不擅長應對小孩。因為不知道怎麼與之相處。更進一步說，就是不知道和他們在一起時如何維持年長者的威嚴。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我沒法斥責孩子們罷了。
我先是輕咳了一聲遮掩自己的囧相，道出“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吧”的話。雖然我拚命裝出一副大人的口吻。不過男孩卻完全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從口袋裏掏出掛有鑰匙和護身符的鑰匙圈。
“那個，這是什麼？”
“請聽別人說話。”
“給你！”
“謝謝……啊，不對。”
自行車的鑰匙吧。是某人的吧。
小男孩胸前別著黃色的姓名牌，像是小學生。
“……翔太。”
“嗯！”
翔太很有朝氣的做出了回應。聽到我問“幾年級？”後，他豎起了食指。
“一年級啊。……都這個時間了還在戶外閑逛，會被壞人抓走的喲。”
“沒事的！”
“你媽媽呢？”
“不在了！”
“誒……”
好沉重……
打聽到不好的事情了。我完全慌神了。翔太則是低著頭，鞋底摩擦著地麵。
“媽媽去接哥哥了，所以不在。”
“啊，這個意思啊。”
雖然我一副大人般的舉止，不過還是被對方給玩弄了。所以說我不擅長小孩子。
“我說，這個還給你。你家在哪？”
我把接過的鑰匙重新放回到翔太手中。
“不要，我把這個送給姐姐了。”
“姐姐也不要啦…………”
他究竟想幹些什麼啊。難道說，翔太很中意我？這是他的示愛方式嗎。初戀的對象其實是男生……總覺得他有些可憐啊。此時必須用毅然決然的態度回應他才是啊！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啊！”
傳來這樣一聲。一位路過的男性望向這邊大叫起來。
很明顯他是在看著些什麼。頭發有些稀薄，身材有些稍胖的男性的態度實在是簡單易懂，隻見他用手指向我們發出一陣呼叫後，徑直跑了過來。我們當然是說的我和翔太啦。也就是女高中生與兒童……
“誒！”
啊，難道說我闖禍了！？那個，再怎麼說這也太倒黴了吧！我隻是和他說了些話而已！
“不，不是的——不是我向他搭話的！！”
男子把手置於膝蓋上調整呼吸。而我則是對著他那稀疏的頭頂進行辯解。
“你，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