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兒……”韓半常看晴朗的夜空,靜靜地說,“明天為師也要離開了。”
站在他身後的天承,盡管是知道和師父相聚的時間不多,但是,沒想到,這次僅僅是相聚了五天而已。
這五天裏,韓半常幾乎把畢生的絕學,都毫無保留地教給天承,盡管天承是個領悟能力很強的人,也感到頗為吃力。當然,辛苦是辛苦,但收獲還是很大的,可以說,現在的天承,跟幾日前,簡直是脫胎換骨。
聽到師父要離開,天承當然是不舍:“師父,怎麼這麼急著離開啊,徒兒還有很多東西要跟你學呢。”
“哼!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是真心想留我,原來隻是想學多點東西。罷了,這個給你!”韓半常說完把一本書拋向天承。
天承下意識地接著,說:“額……師父,徒兒不是這個意思……”
韓半常當然是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他知道天承更多的是對他的不舍,其實他何曾不是?隻是他將這份感情深埋而已。“算了,不管你是什麼意思,這本書,上麵有我多年來的修煉心得和見聞,希望你好好珍惜,日後修煉到個什麼程度,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轉身看了看天承,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袋子扔給他說:“見你這個樣子就讓人不放心,這乾坤袋裏有為師多年的積蓄,你拿去花吧。”
“額!”天承發蒙了,乾坤袋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東西了,一般修行之人都會配備一個,把自己的東西塞進去,別看他小小的隻有一個錢袋那麼大,能裝的東西確實十分之多,所謂袖裏乾坤就是這個意思。可以說,乾坤袋所裝的,是修士的全部積蓄了。
頓時間,天承就覺得有點燙手,結結巴巴地說:“師……師父,你把你的積蓄給了我,那個……你還用什麼啊?”
“怎麼?你是小看你師父我啊!我不是還有我這把遊龍劍嗎?一劍在手,天下我有!小子,知道沒?”韓半常不悅地說著,“瞧你這樣子,一窮二白,跟著師兄師姐出來遊曆,也不知道應該多帶點東西防身。再說,我韓半常的徒弟有豈能差別人一截?你不看看,你們幾人當中,除了人家那個不是修仙者的江若琳,你就是最差的一個,就連比你遲突破的月丫頭也比你好,別看你看上去占優勢,其實你還是差於人家的,或許剛交手你是占這上風,但時間長了,人家的靈力比你悠長,自然就會反勝你。不要這麼多廢話,你這幾年裏,不混到像樣點你就別回來清淮派見為師!”
“額!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師父你也不用說得這麼凶吧……還有,我怎麼老是覺得師父你最近怪怪的,今晚更像是交待後事似的……”
“你說什麼!”韓半常眉毛橫挑,一把手就抓住天承,重重地摔了一跤,“你這是咒為師死啊?真是欠揍了!看來你今晚是不想睡了吧,快去練劍,練到師父喊停為止。”
天承苦著麵,摸摸自己摔痛的屁股,說:“師父……徒兒隻是一時口誤而已,唉!不說這個了,師父你剛才說什麼?不混個像樣點就別回去清淮派見你?也就是說這幾年,師父會在清淮派了?”
“是又怎麼樣,你這小子就別扯開話題了,快去給我練劍,記住,不許偷懶,否則……哼哼!”
說完也不理會天承,走到巨石上舒服的躺下,看樣子是睡著了……
但天承可是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偷懶,老老實實地練起劍來。他平時是大膽啊,但也要看看對著什麼人了……像是對著他的師父,他就像老鼠碰上貓……
其實這種害怕,他也知道並非是一種對師父的恐懼,他清楚師父是很關愛他的,或許這種害怕,是出於對師父的敬畏之情吧。
且不說這一對師徒,說回這一行幾人,這幾天裏,清羽和月兒,當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既然碰到韓半常,怎麼樣也要好好請教一番,然後再慢慢琢磨。
至於藍簫和程瑩,除了修養療傷外,還經常兩人密謀些什麼……反正,在外人眼裏,他們就是總喜歡說悄悄話,那也是人家的事,其他人也識趣的,不去擾兩人“恩愛”。
不過,眾人也十分之佩服他們兩人的醫術,雖然隻是短短的五天時間,程瑩如此重的傷,居然複原得差不多,雖然藍簫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幫她療傷,但藍簫不但沒有露出疲態,反而給人更進一步的感覺。
顯得最特別的,可算是慕容瑤了。本來她的出現,可以說是一個尷尬的存在,天承他們三師兄妹是沒什麼,但別忘記,程瑩是她所傷的。加上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就更加是讓人尷尬了。但她沒有離開,就那麼靜靜地發呆,偶爾看看其他人,又繼續滿懷心事,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
沒有人理會她,不知道是默認了她的存在,還是無視著她的存在。
又是一個平靜的夜晚悄然而過,清晨喚醒大地,藍簫平靜地睜開眼睛,見到韓半常已經醒來,坐在巨石上,於是也慢慢走過去。
韓半常知道是藍簫,也沒有回頭說:“小兄弟,一起坐坐聊聊吧。”
藍簫也禮貌地回了一聲:“既然前輩有命,晚輩定當遵從。”說完輕輕一躍,也坐到巨石上,和韓半常並排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