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父趁亂把酒瓶提上桌,要和客人喝兩杯,又被馬母揪著耳朵拎了回去,問他肝是不是不要了。馬小濤對老父親露出愛莫能助裏透著幸災樂禍的眼神。

馬母很喜歡莊逢君,看賣相便認定一表人才,又聽說了一點他的身世,不由母性大發,怎麽看怎麽憐愛,又叫馬小濤多跟他學習。

馬小濤在背後抱怨,這次連彭家樂都習以為常,勸他:“習、習慣就好,了。”

徐心諾乖乖地點頭:“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

馬小濤:“……”

看這兩個的德行,讓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新年新氣象,馬小濤做了一個決定,確定不改姓了,維持現狀。第一個原因是改了名以前的學籍、畢業證書、銀行卡帳戶就都要改動,實在是很麻煩,第二個原因是不想讓養父母傷心,已經這麽叫了二十幾年,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順便,莊逢君的生母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有警察找上門帶她去驗過DNA,聽說她一路哭得很厲害,是陪著她去的女警說的,徐心諾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莊逢君。

莊毅在係統裏的那位老朋友職級不低,很認真地督辦案件,甚至還摸到了一點莊逢君生父的線索,發現他已經遭了報應,因為涉及大額詐騙和開設地下賭莊等,人正蹲在號子裏。

所以為了不對莊逢君造成影響,這件事會被嚴嚴實

實地壓下去,誰都不會再提一個字。

和生母不一樣,莊逢君可能完全沒必要去看他一眼。

過了幾天,莊逢君的朋友又在酒吧裏給他舉行了“已經不是單身的單身派對”。徐心諾看到這個名頭,險些笑死,可想而知,莊逢君那幫朋友對他閃婚的事有多麽意外和怨念。

但當天莊逢君把徐心諾也打包帶了去。

說笑歸說笑,莊逢君最鐵的那幫朋友,徐心諾都是很眼熟的。大多都是莊逢君的同學,他們以前一個個笑話徐心諾是莊逢君的跟屁蟲,現在又一個個哄著他叫“大哥”“二哥”。

難得有個說話公道的,端著杯子過來,跟徐心諾幹了一杯:“小朋友,我們眼看老莊跟你分分合合這麽多年,真夠不容易,在這兒恭喜你們,愛情長跑終於修成正果!”

莊逢君及時過來發出警告,什麽哥哥弟弟小朋友的,不要瞎叫。

這位仁兄多半對他們的“愛情長跑”故事情節有些誤會,但說話很中聽,一直在說什麽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徐心諾跟他投緣,一高興,被兩杯長島冰茶放倒了。

那位又來跟莊逢君勾肩搭背,要不醉不歸,莊逢君笑笑一飲而盡。

至少的確是很長的一場長跑,從小學跑到大學,從童年跑到青年。

直到白頭,大概就跑不動了,但可以互相攙扶著出門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