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聲音有點大了。走，出去說。”
兩人穿過剛才的大廳，來到另一條長廊裏。伍十七好奇地把臉湊到玻璃牆上。
“這是實驗室？”
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穿行在實驗器材間，幾台巨大的機器後，似乎放置著什麼巨大的東西。
“是的。”魏雲河點點頭，“除了防禦任務外，五大區基地也分別擔負著不同的研究任務......我們進去看看。”
他來到門口，拿起白大褂套上。
“理論上說，你我的等級應該不用擔心古血蒸汽的侵蝕，但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啊，好的。”
伍十七連忙有樣學樣，給自己也套了一件。
氣密門打開，二人走近風淋室。隨著風機呼嘯，伍十七感覺自己像是狂風中的一個破布袋，被吹得獵獵作響。
“普通的生物不可以接觸古血，因此每次進出，都必須確保足夠幹淨！”
魏雲河扯著嗓子喊道。他拍了拍伍十七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往裏走。
“所以古血是什麼？古老生物的血液嗎？”伍十七奇怪地問，“那會有什麼危險嗎？”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一個玻璃櫃中。
一開始，伍十七其實沒有分辨出那東西的具體形狀——因為實在是太混亂了。那似乎是一團鮮紅的肉球，接近一個書桌的大小，上麵混雜著蠕動的軟體肉膜和亂七八糟的毛發。肉球的頂部，幾個玻璃珠般的東西滴溜溜轉動。
再定睛細看，伍十七喉頭一熱，差點直接吐出來！
那轉動的不是什麼玻璃珠，而是人眼！
肉球像是感知到了有人到來，竟然晃動著滾到了玻璃前。
這一下伍十七看得更清楚了，這東西的確是人。
確切的說，是人“們”。
肉球表麵醜陋而崎嶇，從幾個凸起處，能明顯分辨出人頭的形狀，七八顆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而肉球的下部，無數扭曲的四肢擠壓在一起，看上去好像被壓成餅的方便麵。
“嘔......”
伍十七忍住反胃，艱難地撇開視線。
“你們實驗室人脈夠廣的啊，異形也能搞來研究？”
說實話，在部隊裏待了幾年，伍十七的心理早就不同於普通人。普通的血腥場景眼都不眨，哪怕是捆著炸彈的恐怖分子貼臉自爆，血肉肚腸飛了一身，晚上照樣紅燒蹄膀鹵大腸。
可眼前這一幕卻不一樣。這東西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不可能是活物，可它偏偏就是沒死！
甚至，它還能看到自己！
“年輕人好沒禮貌，你說誰被研究的呢？”
機械的電子音從玻璃櫃下方的揚聲器傳來。
“老魏，你就別逗他了，趕緊解釋一下吧。”
又一個聲音響起。雖然電子音都沒有區別，可這個聲音似乎要和藹不少。
“哎喲喲，我的疏忽！”魏雲河看伍十七被嚇得呆在原地，連忙上來解釋，“這位，是李教授。”
肉球滾了滾。
“這位，是王教授。”
肉球又滾了滾。
“這位，是張教授。”
肉球再滾了滾。
“這孩子是你新招來的？”肉球通過揚聲器發話，“看上去不怎麼機靈啊！”
“慢慢來嘛，年輕人，總有個過程。”
魏雲河笑了笑，對伍十七解釋道：
“這三位是古血提煉方麵的專家，以後有什麼疑問，可以請教他們。”
“教授們好！”
伍十七趕緊鞠躬。作為行伍出身的糙人，他對於知識分子還是有些發自內心的尊重。聽說對方是教授，這坨肉球好像又沒那麼可憎了。
“那還是03年，長白山出現了異常的火山活動。我們和北部大區聯合進入地下，發現了一座史前的青銅遺址。”
“當時局裏的安全措施沒有現在這樣完備，在對一口銅井進行取樣時，內外的壓差導致底部的液體噴湧而出。王老、李老和張老三人當機立斷，合力壓住了蓋板，沒有讓古血汙染到外界生態。”
“然而由於接觸了古血，三人的肌體發生了變異。他們的肌肉和骨骼開始瘋狂脫落並融合，血管交織在了一起。最終，當我們到達現場時，他們就已經是現在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