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麵孔的仙師麵容微露喜色,雖然將熊源的異常變化瞧在眼裏,以為熊源被他的驚世道法所震撼,也不以為意。他伸手在熊峻頭頂摸了一下,和藹地向熊峻問道:“小家夥,你可願意拜在我們丹陽山宗?”
被用手一摸,熊峻腦中頓時一片迷迷糊糊,隻按那仙師的意思,張口答道:“我願意。”
少年模樣的仙師點頭微笑,頗有自得之意。他隨即向文鬆竹示意,便轉身走出門外,文鬆竹連忙跟著了出去,兩人在門外耳語了幾句。
屋內的老爸給熊峻遞了個眼色,目光中充滿了詢問的意思。誰知熊峻呆如木雞,毫無反應。老爸心中微覺奇怪,伸手搭在熊峻的身上,熊峻渾身一震,清醒了過來。
熊峻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文鬆竹推門回到了屋中,熊峻喉嚨裏的話就憋了回去。
文鬆竹道:“恭喜師弟,今日拜入宗門之內,來日道法大成,定能為師門增光添彩。”
老爸熊源拉著熊峻連聲道謝。
等文鬆竹親自安排馬車將父子倆送回三柳巷口,已是晚上九時。剛回到家中,師父莊慎行早已經在書房等候,立刻拉著熊源父子二人細細詢問今日考試的過程。
等到父子倆將考場和摘星閣的經曆一一道盡,便向莊慎行請教丹陽山宗和那弱冠少年模樣的仙師的來曆。
熊源在白鷺吏部司職數年,和六部中的修士有過不少的交道,百裏國內的一流大派知道很多,偏偏沒怎麼聽說過丹陽山宗的名頭。但那少年仙師瞬發天賦檢測道法,前所未聞,更別說親眼看到了,心中明白這門派定是非同小可,不知道為何名聲不顯。
莊慎行涵養極佳,聽完兩父子的陳述之後,臉色也變得稍稍陰鬱。他長歎了一聲,聲音低沉地說道:“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想這次該當是萬無一失的,也可回報熊大夫的相救之情,誰知竟然出了如此的古怪變化。”
“熊大夫,你沒聽說丹陽山宗的名頭,心中不免奇怪,為何六部的修士包括我在內無人提到這個門派的名頭。丹陽山宗實是百裏國修道界的一大禁忌。”
“千年前,丹陽山宗不過是京西丹陽山的一個中等門派。那時百裏國的先帝尚在,當今的國主隻是先帝的第十七個兒子,甚至還不是冊立的儲君。丹陽山宗當時有一位出色的弟子任風行,不知道如何便和那時十七王子成了至交好友。之後百年,這位任風行突然道法大進,遠超丹陽山宗的列代祖師,在百裏國內成為排名前十的頂尖大修士。而且他在對外戰事中也屢建奇功,成為手握重兵的三大名將之一,深蒙先帝的信任。”
“八百七十一年前,先帝南巡,十七王子和任風行在身邊作陪。誰知先帝在路上突然走火入魔,鶴駕歸西,留下的遺詔無緣無故地廢除了當時的王太子,改立十七王子為國主,南巡所帶領的大軍都歸任風行統領。”
熊峻咦了一聲,道:“這事可有點湊巧啊。”
莊慎行麵色嚴峻,當即就告誡熊峻:“雖然過去如此之久,但此事我們三人聽過就算了,絕對不能人前提起。”
頓了頓,莊慎行接著又道:“先帝剛剛辭世那時,也有人出來質疑。任風行代當今的國主和有爭議的人辯駁,一語不和,按修道界的規矩便在角鬥場一較生死。任風行在決鬥中連殺七位同級的頂尖修士,連百裏國當時的第一高手和第三高手也死在任風行手下。當真是好威風,好煞氣!別說丹陽山宗三千年的宗門,就是放在當今神州之地,如此的道法神通恐怕也不會超過十人之數。”
“和命運抗爭,本是修道者的宿命。那七位頂尖修士角鬥場上決鬥身死,自當歸於天命,不會有修士對任風行說三道四。然而幾天後有人發現這七人都身中奇毒,以至於無法發揮實力,便告上王庭。”
“當今的國主有賴任風行才得以坐上王位,明裏口口聲聲主持正義,要對事件予以清查,實際上隻是拖延時間,等屍體自行腐壞銷毀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