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然後他居然又道:“用你說的方法。”
我昏,一句話為什麼一定要分三次說出來呢,可這,這也太快了吧,而且我胡亂想出來的法子真的這麼管用?那給我一把屠龍刀或者倚天劍,豈不是就可以號令江湖了?
藍先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地道:“但你也莫要得意,碧樹西風本身的情形就很特別,死穴也暴露得足夠明顯,手中又有重要人質在握,這樣如果還搞不定,隻能說明你腦袋有問題——當然,比起初出道時,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但接下來的任務,會是更大的挑戰。”
說完,便將一本紅色緞麵的冊子丟在了我麵前,轉身又出去了。
不用說,那就是不悔與憔悴的資料了。
我現在卻還沒有心情去看。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登臨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又是一闕蝶戀花。
又想起了另一闕詞,以及那有著淒美悱惻的名字的四個人。
所有的愛和恨均已化為烏有,隻剩下一本藍色緞麵的冊子,冷冷的幾段記述,簡短的一個注腳:某年某月某日,互戕,俱亡。
我歎了口氣,身為一個殺手,本就沒有傷春悲秋的資格,殺人的人如何去愛人?連恨也不應該有;藍先生說得對,這四個人若不是非要把生活搞得淩亂一片,纏mian一團,也許就不會死得這麼快,這麼容易了。
我可不想死得太快,也不想死得太容易。
所以隻得趕緊收拾心情,拿起那本紅色的冊子。
不悔與憔悴:看名字就象是兩個極其鬱悶的人,這樣也好,我開始用藍先生的思維看問題:越古怪,越離奇,越特立獨行,小辮子和小尾巴才越容易抓——忽然想起似乎在哪裏聽過類似的話……是的,馬老大也說過,江湖上名字古怪的人太多了,沒有名字的人才真正可怕。
還好這幾個人都還是有名字的,而且一個比一個古怪。
但殺完他們之後,似乎就要開始麵對些沒有名字的人了,比如藍先生口中的“最高統領”。
其實搞不好就是他自己。
而且他也是個沒有名字的人,不是嗎?
算了,倒黴就倒黴在我已經是個有名字而且有相貌的人,躲不開也逃不掉了,藍先生還說我聰明,這也叫聰明?這樣的聰明管什麼用?我更情願做一個幸運的人。
但翻開冊子之後,我就開始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不悔:女,約三十五歲,相貌不詳,自出道以來一直戴一青銅麵具,善用各種兵器,尤擅用毒,成名之戰便是一夜之間成功毒殺了唐門某旁支整族人口,後被收入殺手同盟門下,屢建奇功,得以位列六大高手之中,性格古怪,寡言語,據說少年時情路坎坷,不幸遭遇重創,容貌被毀而致於此,實情不明,獨身至今;
憔悴:女,約三十歲,相貌亦不詳,遲於不悔三年出道,亦長年戴一白銀麵具,似不諳武功,卻與不悔情同姐妹,形影不離,或傳實為同父異母姐妹,或傳另有隱情,實情不明,獨身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