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狼為了生存,殺人練的紅塵(下)(1 / 3)

雲羅國皇都晟天城以北,有著一座“雲羅國第一峰”之稱的大山,名曰夙鳴山,在其山頂,有著一處平坦巨大的石台,雲羅國人稱它為定山台。在雲羅國創建之後的第一個百年,神武大帝羅啟政就在定山台上規定,每隔十年雲羅國所有門宗流派就要推選出一些各派中逆命境以下的三名精英弟子,在此處進行比試,比試起名為:定山論道。並立定山榜,榜上記錄著每屆前三名的名字,這三名者不但能受得皇室佳賞,還能被告知天下,榮耀無比。

這一年,卻是距離上一屆比試的第十年,雲羅國大大小小的門派雲集此地,紛紛推舉出自己門下的精英子弟進行比試。這一比,就比了個二十天。這第一名卻是榮歸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門派,叫蠻山劍派,得榜者頗為年輕,隻有二十五歲,名字卻也特別,叫呂仁,倒不是個女子,而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二名歸於水雲宗的韓子赫,年紀也不大,二十有八。這第三名是個女子,芳齡二十,卻是曆屆年紀最小的得榜者,來自聽山臨水閣的天才少女,名字叫諸葛藍英。

此時論道已畢,各派陸陸續續返程,然而雲羅國五大派的掌門,長老,核心高層以及護衛卻聚留在此地,似是在商量著什麼重要的事。

“據兵部近來的情報,敵蠻犯境比往年更甚,不單我們雲羅國,與我們結盟的訾翼,還有垠嶽、珝墉兩國,盡皆如此。”開口的是此屆比試的主持人,身份更是不一般,為參天書院的院長,雲羅國的當朝宰相,蕭楊。別看是個朝中人,境界卻也不低,是焚世境五重的真正高手。容貌看上去隻到中年,今年卻已六十九,烏黑的須發,臉上並無皺紋,任誰看都看不出他的骨齡將到古稀。他的身後卻有兩撥人,一撥是一幹甲士,皆是高大威武,給這仙山環繞的石台帶來了一些肅穆。另一邊卻都是羽扇綸巾,書生打扮,或捧書卷,或執羽扇,或提鐵筆,給誰看到都會下意識地搖頭晃腦。

“這不為奇,宰相大人你要我們留下來,要說的就是這些?”這人站在蕭楊的正對麵,是聽山臨水閣的閣主諸葛甫明,卻是此屆榜眼的親生父親,焚世境九重的王者。他這邊卻隻有四人在身後站著,兩男兩女,男的俊俏,女的醉人,皆是佩劍,著白袍。

站他左邊的是一個大漢,虎背熊腰,臉上密匝匝的絡腮胡子,小眼卻聚光,頭上粗略地纏著紅巾,頭發顯得亂糟糟,活像雜亂的鳥窩扣在了頭上,別看其蓬頭垢麵,名字卻是響當當,十年前便已到焚世七重的境界。雲羅國修士都知道一句話,叫“嶽南風陵院,嶽北南山寺。南俠覃四海,北僧元覺一。”這“嶽”說的是鴻起山,兩派分別在山南和山北。這人便是風陵院的山主覃四海,為人正直,樂於助人,別看形象不好,卻也當得“俠”之一字。

此時見他開口問道:“蕭老頭,諸葛兄說的卻是老子想說的,老子很忙,沒空入閣敘舊。”早年他是參天書院的坐武,因為飲酒犯事被趕出院,成了仗義疏財的山賊王,最喜劫富濟貧,抑強扶弱。跟官軍打過不少交道,後來被當時隻是晟天門參天書院坐士的蕭楊製服,關進雲羅國閉天閣大牢十年,因看其境界高深,又是仗義之人,得到了皇帝羅慶光的特赦。後來建立風陵院,養了一堆江湖修士,皆是正直之輩,隨後迅速崛起,使得“四大派”變成如今的“五大派”。

“宰相大人,老衲聽說溟河鬆那邊似有卷土重來之勢?”說話的卻是一個蒼老的和尚,別看骨瘦如柴,眉上的白毛,竟垂到下頜。境界卻是此列人中最高之人,道神境三重的神僧,骨齡已有兩百歲,可真正活了多久卻是很少人知道。“南俠覃四海,北僧元覺一。”中的“北僧”元覺,南山寺住持,原名李含一。老僧身後都是佛門中人,或閉眼掐著念珠,或雙手合十,或一手持棍單掌當胸。

“千年前我派祖師去溟河鬆戰那萬古妖王,隻是那妖王不死不滅,祖師化身施道力,自身與那妖王同封印,這才保得世間千年安寧,才有了我宗‘來於山海道,去往溟河鬆’的正氣之道,元覺方丈是從哪裏聽說溟河鬆有變的?水雲宗弟子尚且定期查看,溟河鬆有什麼動靜,難道在下會不知?”隻見說話那人,骨齡五十,一臉的正氣,穿著一襲白色對襟大氅,一頭火雲分外惹眼,紅色的頭發是一種象征,是這世間少有的“龍裔”,傳說是遠古之龍的後裔,才會發色特別。這人便是雲羅國曆史最悠久的門派,第一劍宗水雲宗的宗主,付雲烽。境界和諸葛甫明同。宗主身後,一排人,一排劍,一排藍色。

“阿彌陀佛,付宗主莫激動,老衲隻是偶然聽聞,卻不知真假。”老和尚雙手合十。

“問題不在溟河鬆,有水雲宗在,聖上也是放心的。而是垠嶽、珝墉兩國要當此外族猖獗之際對我們有所動作了,怕是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聖上也叫在下說與各位聽,知會一聲。”當朝宰相衝著四人抱了抱拳,定了定身,說道。

“勞什子山民財主打過來再說,老子們不管接下來,隻管現在,嘿!我說赤發小子,九寒老頭去哪了?怎地那麼多年沒找我喝酒了?他那酒老子可是饞得緊,你叫他出來撒。”覃四海看了一眼蕭楊,便衝著付雲烽說道,想來他這性子倒是和“老閻王”很合得來的,一個熱,一個冷,倒也都是囉嗦話多之輩。

“九寒師兄我也很多年不見了,閣下也知道,他本就喜遊四方,除非他自己回來,你讓我去找,估計找到,他不想回,那也是回不來的。”付雲烽朝著南俠笑了笑,隨即抬首看天,雙目在雲層間亂轉,似是在搜尋著這位九寒師兄的去向。

“老頭回來也知會我一聲,好久沒跟他比劍了,甚是想念那冰棍毒舌。還有,下一屆,這論道第一,絕對會是我女兒的。這蠻山劍派我得回去查查,還有那個叫女人的小子,劍法端的古怪非常。”諸葛甫明擺了擺手,就此與眾人告辭而去。

“江山代有才人出罷了。諸位,告辭,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怕是會常見麵了。”蕭楊抱拳,右手一揮,兩撥人整齊退下,隨即往下山方向離去。

楓溪鎮以東,有一條連通訾翼和雲羅兩國的官道,而此地現如今,被當年崠城城外各鎮幸存的普通百姓叫做“染血道”,倒不是當年的事,也不是當年這裏被魂樓殺死得人多,因為他們沒多少人關心當年事,這世間,老百姓隻求自己安好,溫飽三餐,有吃有穿。除了個別百姓當年有親戚進城撞槍身死可能會悲痛之外,其餘的,頂多隻是當作茶餘飯後的閑聊話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