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總歸著還是得和許老夫人那邊通通氣,秦婉離開許盛安的院子後便直奔許老夫人的院子去了,將此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得到了應允之後,這晚上便好離府。
當夜,看門的換了班,徑直打著瞌睡,即使是有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經過,也全然當做不知,隻是翻了個身,算著時辰。
許仁傑的墳選了處山清水秀的寶地,挨著老屋那邊,原本是許家的宅院,因為許仁傑做了將軍,賞了房子,自然全家老小都跟著一起搬了過來。
隻是這老宅子平日也是要來祭拜的,平日裏收拾得倒也不會顯得破敗,隻是畢竟不住人,屋裏沒個人氣。
一身便服,男兒打扮的秦婉和許盛安帶領了幾個伶俐的護院一同出了將軍府,穿街走巷步行了許久,才來到了許家的老宅。
護院手裏提著燈籠,帶著不甚明亮卻可以引路的亮光。
“這就是許家曾經的宅子。”
眼前大門上麵的鐵扣已經有些生鏽,推門而入大大的中庭,長長的走廊,看得出來這宅子一點兒也不比現在的將軍府寒磣。
相反,沉澱了曆史的悠久,仿佛隻是站在裏麵,就可以看見嬉笑的孩童的聲音以及雨水滴落的聲音。
“大嫂?大嫂!”
許盛安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秦婉的異常,畢竟夜晚的視線本就有局限,隻是秦婉進了宅子就一直站在原地,許盛安話都說完了,也沒聽見個回應,看向秦婉才察覺了異樣。
秦婉的眼睛直直看著庭院中的古槐,麵上無一絲表情,眼中卻是流出淚水,這讓許盛安嚇了一跳。
“嗯?盛安堂弟,怎麼…咦?”
秦婉打了個戰栗,回過神來,先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許盛安,繼而覺得臉上濕漉漉的,眼睛也有些幹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驚詫地發現那濕漉漉的感覺居然是因為自己在流淚。
“大嫂,這裏有些不對…我們最好還是先離開。”
許盛安看著秦婉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臉色嚴肅起來,為今之計隻有先離開這裏。
秦婉點頭跟著許盛安一行出了宅子,隻是在離開之前她回了次頭,看了一眼庭院中的古槐樹,微微皺起了眉。
轉過宅子,後院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裏麵林林總總還是有一些墳包,夜間的視線不是很好,但是許盛安畢竟也是拜祭過許仁傑的墳墓,大概位置也記得清楚。
帶著秦婉繞著幾個墳包走了一圈之後就蹲了下來。
“大哥,我帶大嫂來看你。”
摸了摸碑上的刻痕,確定的確是大哥的墳,許盛安沉寂了表情,輕輕喚了一聲。
秦婉俯身,看著碑上刻上的先孝子許仁傑之墓,一筆一劃清清楚楚。
古代不比現代,碑上不會存在相片這種東西,秦婉隻是如同許盛安一般蹲下身子,摸了摸碑上的字,目光柔和了一些。
“相公。”
“嗯,娘子。”
一直便跟在秦婉身邊的許仁傑輕輕應了一聲。
“大嫂,現在就挖嗎?”
秦婉動作一頓,繼而起身。
“挖!”
帶來的幾個護院便吭哧吭哧地開始將許仁傑的墳重新挖了出來,幾個大男人速度自然快,看著那口有些許變色的木棺,秦婉的呼吸一頓,揮了揮手。
兩人下到坑中,因為棺木是要釘上的,現在又要撬開,很是費了一些勁兒。
‘嘎吱——’
棺木被撬開,秦婉臉上的表情亮了起來,隻是在看見棺木中的情況時,立刻就臉色大變,衝到棺木麵前。
“人呢!這裏麵的人呢!”
那棺木打開之後,居然空無一人。
許盛安也是大吃一驚,大哥的屍首去了哪裏?
“這、大嫂,大哥的屍首無故失蹤可不是小事,這裏平日也會有人來清理雜草,也沒聽有什麼異常,怎的大哥的屍首無緣無故就不見了。”
許盛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抬眼看秦婉的時候,瞳孔一縮,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大嫂!”
“嗯?”
周圍一片抽氣聲,幾個護院也是一臉被嚇到的表情,秦婉看了許盛安和幾個護院一眼,沿著木棺的邊沿摸了一圈,那些剛才被撬開的位置沒有破壞過的痕跡,那麼裏麵的屍首是如何出來的?
‘滴答——’
隨著砸在棺木上的聲響,秦婉的注意力轉到了棺木上,也因此看出了濺在上麵不一樣的顏色,鮮紅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