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著鬱鬱蔥蔥的山路,同時也照出了急促穿梭在林木間的昱霖。
這時段她上梁山難不成是有什麼公事?
她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停下來張望了一下,辨認了片刻要走哪個方向。
看來她對這路還不是特別熟。
接下來的路便順暢的多,沿途不見分叉,昱霖一路向上,直奔梁山山頂。可一路上暢通無阻,倒是奇怪得很。
她轉過一片樹林,眼前又是一片。她記得前方便要到了,卻是停下了腳步。她借著月光看了看自己的儀容,見無大礙,便朝前走了過去。
眼光穿過樹林,一覽無遺,是平坦的山頂,被月光照得清亮。
昱霖四處張望,信步走到中間,仍是不見有人。她臉色一黯,正想沿著來時的路下山時,突然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掠向背後。
昱霖自是察覺到有人,伸手反朝自己背後打去,不料卻被來人給鉗住。
“嗯?”
聽這聲音,竟是個男子!
男子聲音輕柔至極,像是耳語一般。昱霖聽著這聲音,身子先是軟了一半。她臉色緋紅,不敢回頭,可手還被那人捏住,隻得低著頭往回扯了扯,示意那人放開。
那人輕笑一聲,連忙鬆開了手,退後了一步,負手站在昱霖麵前。
昱霖抽回手,心思稍微定了定。她揉了揉手腕,卻無想象中那般箍得生疼。她遲疑了一會兒,方才轉身,慢慢抬起頭,目光隨之向上。
那男子身穿一襲白衣,除了腰間係著一條鑲有晶藍寶石的衣帶,再無他物。昱霖不敢繼續抬頭,低聲叫道:“韋師叔。”
此人正是梁山一脈之主韋楚瀟。
他點了點頭,算是了應了昱霖,隨後看了她幾眼,也不多話,直接開口問道:“前幾日傳你的法術,可都練習熟悉了?”
昱霖也是爽快之人,直接翻手成印,口誦法訣,身前頓時出現一個火球和一個水球。昱霖伸出雙手托住兩球,小心翼翼地將二者合而為一,欲使之糅合在一起,可行至一半,昱霖卡在了某個地方,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韋楚瀟明白了她的意思,隨手一揮,昱霖手中之物便消散不見。昱霖不知他心中所想,不敢開口詢問,隻好站在一旁。
韋楚瀟並無責備之意,開口說道:“你再把水火二球喚出來看看。
昱霖不知為何,隻是依言照做,兩掌攤開,輕輕鬆鬆地凝出水火兩球。她朝他瞥了一眼,偷偷觀察他的神情。
“為何這次你不念誦法訣?”韋楚瀟竟是難得地嚴肅起來,一眼掃去見昱霖正在偷看自己,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昱霖見他問起,心中倒是有些不解,也不多言,直接說道:“師叔前幾日教我法術時,也是這般未念法訣。我回兗山思索半日,直到今晚才琢磨出這不念法訣之法。”
韋楚瀟聽她言下之意,這“不念法訣之法”倒是憑她自己琢磨出來的,心裏頓時大喜,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問道:“那你說說,如何施之?”
昱霖瞄了他一眼,這才說道:“凡施法術者,皆需以己身溝通天地,取外物為己用。然我觀宗內眾師兄師姐施法,大多循規蹈矩,可所耗時間不足以備敵,難免被人強攻以致險境。從外借力自然是沒錯,但他們不知己身本是一小天地,雖量不及,但勤加練習,擴備己身,大有用處;又以己為引,聯絡天地,如此調動起來快捷許多,且供給自足,取用無礙,自無需念動法訣,更是無聲無息,攻敵先手。”
聽她說完這番話,韋楚瀟臉上已是喜形於色,他熱切地望著昱霖,笑道:“我隻道你細心勤奮,卻不曾想你還如此機敏。你這番話實是道出了真理,我竟不料你竟能自行發現!顧師兄將你托付於我果然有深意,難說你這‘北月一害’,他日能在門內選拔中拔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