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棗左手緊緊攥著書包,右手拿著粗棉布包著的白菜餅子。

而宋運生右手提著個大號軍綠色水壺,左手拿著個鋁製飯盒,裏麵是雞湯掛麵。

兩樣食物的香味縈繞開來,在這孤寒的冬日清晨,即便還沒有吃上一口,但兩顆心已經暖起來了。

“我煮了點掛麵,應該還熱乎著,你趕緊吃。”宋運生沒有進去,站在門檻外麵,把飯盒遞給薑棗。

“好!”薑棗要伸手接飯盒,順勢把手裏的白菜餅子遞了過去,大方地詢問:“我煎的白菜餅子,你要吃一點嗎?”

宋運生先伸手接過白菜餅子,覺得不說點什麼挺尷尬的,也沒經過大腦就隨口道:“我雖然吃過了,但走了這麼遠的路又餓了...”

“那我們邊走邊吃吧!”見天快大亮了,怕耽誤時間,薑棗也沒讓宋運生進家。

聽他說,送菜的地方都是市裏的機關單位,還要去四個地方,畢竟是公家單位,能早一個小時,但絕不能晚一秒鍾。

況且這些地方能采購他的菜,肯定不隻是看菜的品質,更多的是看人情和關係。

雖然她不知道,但猜測到多半有過硬的關係給宋運生找的銷路。

“也好!”宋運生點頭,兩個人在屋裏坐著吃也有些尷尬,倒不如邊走邊吃還能自在些。

有宋運生在,薑棗也沒過度謹慎警惕了,把裝錢的書包斜掛在身上,不過錢還用黑布包了一層,外人也看不出來裝的是啥。

雖然有老黑看家護院,但薑棗還是把大門從外麵鎖了起來。

反正家裏有吃的喝的,還有那麼大院子,夠幾個孩子玩,他們出去也沒啥事,大門從外麵鎖起來也安全些。

別看老黑在熟人麵前要多乖順有乖順,可對外人凶猛的很,萬一有調皮的孩子想逗它玩,它一個氣惱上去咬人,到時候也是大麻煩。

薑棗把鐵鎖掛到門鼻子上,單手式了幾下沒有鎖上,鐵鎖很大又生鏽嚴重了不太靈活,平時都要兩手並用才能鎖上,但她另一隻手裏拿著飯盒。

她轉身想找宋運生幫忙,孰料他已經朝前麵走了,還邊走邊吃餅。

這男人不知道是真餓了,還是想給她麵子?!

竟然吃得很投入!

宋運生雖然會做飯,也有點廚藝,但他聞著這餅子挺香,再加上也不想辜負薑棗的好意,所以吃得特別津津有味,邊吃邊慢慢往前走,一時間也沒發現薑棗需要幫助。

麵條是湯麵,薑棗怕湯灑出來,又嫌地上髒,想了想隻好小聲輕喊:“運生...”

那輕輕柔柔的嗓音猶如春暖花開時節的陽光,落在耳蝸,飄進心尖。

男人身子一頓,猛地轉身,闊步走過去,“怎麼了?”

“幫我拿下飯盒,我鎖門。”雖然算起來兩個人才相識兩天,今天算是第三天了,但薑棗覺得他們都有實質性的關係了,而且鐵定也要結婚,沒必要再裝矜持,去客套的喊他“宋運生同誌”。

但是喊宋運生吧,又覺得太生分了。

想了想,終究是喊了一聲“運生”。

“噯...好嘞...”薑棗突如其來的親昵稱呼,讓宋運生詫異的同時又有點心湖蕩漾,聽到她的求助時又意識到自己太過大意了。

他腿長步子大,兩步跑了過來,伸手接過飯盒。

因為飯盒很長,兩個人的手沒有接觸到。

薑棗的思想畢竟超越了宋運生100年,所以並沒有覺得稱呼改變後讓她不自在,她自自然然地轉身去鎖門。

但宋運生望著她纖弱的背脊,有些激動,又有些懊悔,同時還在糾結...

她都改稱呼了,那他也要改的。

不然,顯得他過於生分了。

喊薑棗?

不行,連名帶姓,還是生分!

棗棗?

拗口又有點膩歪!

他也喊不出口...

“好了,走吧。”

“小...棗...”宋運生猛地回神,隨心所欲這麼喊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低咳了兩聲才又道:“那個,我比較粗心大條,以後你有啥事直接給我說,有需要我做的也別客氣,都讓我去做...”

“好。”

因為稱呼的改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雖然多少還會有點疏離感,但陌生感徹底消除了。

宋運生把飯盒遞給薑棗,這次他反應挺迅速,從自己挎的打著補丁的書包裏掏出一雙筷子,怕弄髒了還用白藍格的手帕纏著。

他打開手帕,把筷子遞給薑棗,“手帕是幹淨的!”

薑棗沒說話,隻淺笑著接過來,打開飯盒準備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