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京州本是個小鎮,更久的曆史已無從追溯。千餘年年前一個大人物的出現,使得這個不知在曆史中流淌了多久的鎮子逐漸成長為如今的一座雄城。

千年的積澱帶來的不僅僅是文化的底蘊,還有與此伴生的腐朽和靡靡的奢華,當然奢華隻屬於少數人,更多的人苟安於秩序下平靜而泯然的生活,他們是構建奢華的基石,同時也是秩序的遵守者。而秩序構建者和管理者則是一群擁有超脫普通人能力的“人”和那抹說不清楚的裙帶。

誰也不知道能力者是怎麼出現的,就像長滿苔蘚灰靄的城根子下蹦出來的螞蚱,有些許突然,卻又不出人意料。環境的變遷總是會造就新的東西,就像破敗中露出的些許曙光,引導發現它的人走向看上去正確的道路,盡管這條路上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許悲秋正走在這條路上,前麵影影綽綽的幾個更為強壯的人向前蹣跚著,而身後更多的人還在原地打轉,試圖需找那希望的光。

此時的他打了個哈欠,兩條長腿打了個交叉,一隻手拄著一個大號的行李箱上,換了個稍顯舒適的姿勢,斜斜的靠著已經泛黃的漢白玉廊柱,已略有褪色的黑長袍時不時的被蕭瑟的風掀起一角,看得出他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想不到是你會在這裏等我。”走廊的盡頭終於出現了一個人影,他走的很快,腳步卻很輕,腳步很輕的人通常意味著功夫很高。

這正是許悲秋在等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所以無論聲音多麼輕微,他都不會錯過。

“我來了你就走不了了。”聲音裏透著一股子酸楚,許悲秋踢了下腳邊的行李箱道:“這個就是用來裝你的。”

來的人也是一襲黑衣,衣服上沾染著斑斑血跡,像在夜裏悄然綻放的梅花,他的背脊很挺,挺得像一把劍,鋒芒畢露,眉宇間皺紋深刻而又清晰。盡管蒼白的臉上泛著病態的嫣紅,卻抹不掉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與魅力。

簡單的寒暄過後總是要打上一場的,就像困在古羅馬角鬥場裏的角鬥士,總是要死一個,或者死兩個。

風停了,黑衣人手中出現了把劍,劍無鞘,和他的人一樣,然後這柄劍就比直的朝許悲秋刺了過去。刺得很慢,卻很準,周圍的空氣仿若實質般粘稠起來,劍尖每往前帶動一分就蕩起無數的波紋。

許悲秋沒有躲,任由這柄劍刺入身體,劍刺得很深,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劍尖刺穿骨縫的聲音。不過趁著這個瞬間,他的雙臂緩慢而有力絞住了黑衣人持劍的右臂。

許悲秋受傷已重。

盡管一擊得手,黑衣人卻本能的警覺起來,他了解許悲秋,甚至比許悲秋自己還了解。他已然知道這是個圈套,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他,咬了鉤的魚如果足夠強壯,不但能吞下餌,甚至還來得及折斷魚竿。

就在此時,出現了一聲略顯沉悶的槍響,聽聲音似乎離得很遠。但子彈來的很快,一道白光破開空間直接沒入黑衣人被絞住的右臂。臂斷,卻沒有血噴出,力量會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消逝,此時他可以沒有手臂,卻不能沒有力量,所以他暫時用能力封住了斷臂周圍的空間。

黑衣人清楚的知道這是漁夫開始收杆了,一般的子彈根本不能破開他身體周圍的空間,小範圍短時間的微型戰鬥,普通人根本無法威脅到能力者,尤其是一個空間能力者,埋伏的是個高手,他甚至已經知道那個開槍的人是誰。

盡管沒了手臂,但他也脫離了束縛,黑衣人知道機會來了,許悲秋已無力再戰,埋伏的高手短時間也不可能在開出第二槍。他穿過了許悲秋,向前的道路已無人阻擋。

運氣這東西總是變的很快,前一刻你可能還是命運的寵兒,可緊接著悲劇就降臨了。

刀很快,也很毒,瞬間切入了黑衣人的右腹,一沒而出,刀尖上還挑著些許黯紅的內髒,這才是埋伏中的致命一擊。黑衣人已經感到身體內部在大量出血,他可以封住身體周圍的空間,但沒辦法封住身體內部。他本來還抱有希望,現在已然絕望,血沒有從他的刀口流出,卻從他的嘴角了流出來。

他還想在說些什麼,可血沫已充滿了他的喉嚨。最終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大量的血從他的傷口處噴出來。

這些人本都是他熟識的,因為他原本是他們的教官。

生活活總是充滿了矛盾,一些有能力的設法改變,另一些有能力的試圖維護,最終一同毀滅,隻有那些謹慎的走在中間的人,最終來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