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淩也下旨封曹氏為一品夫人,以國公夫人的規格下葬,因此曹氏的喪事也辦的格外有體麵。
曹氏下葬後,嶽氏就把四房家人召集在一起,要分曹氏的嫁妝了,這也是曹氏臨終前的囑咐,說她娘家也沒什麼人了,這份嫁妝就留給小一輩的孩子們,都是她的子孫,也不分什麼嫡庶長幼,平均一人一份,連段婷正懷著的那個都沒漏下。
一般這樣的事都是女人們在操心,周經略兄弟四個隻顧著傷心了,對於分到的東西多少就全然不在意,可二夫人三夫人卻覺得不公平,因為大房的孩子最多,要是按著一人一份來分,大房分到的必然最多,可當著人卻不敢說這個話,隻看著嶽氏如何分,若是讓人心服也就罷了,若是有失公允,她們必定不會忍氣吞聲。
她們想到的,嶽氏也想到了,周家六個少爺,她生的就有三個,而周安四個子女,周旭三個子女,周惠也有兩個,周寧雖是庶子,可也掛在她的名下,也歸大房,他也有兩個女兒,段婷又懷著一個,而與此相比,周碩和周頌卻都隻是一個兒子,三房沒有兒子,就更別提了。
早就在把他們叫過來前,嶽氏就與四個兒媳婦說了:“我知道你們手裏都不缺錢花,老太太的嫁妝說少也不少,說多也不多,二房三房四房都需要咱們貼補,我就想著咱們多少挑點東西寄托哀思,是個意思,其餘的就貼補給其餘三房了,你們覺得如何?”海氏是長子媳婦,第一個道:“娘做主就是了,我們都沒有意見。”
海氏敢這麼替妯娌做決定也是經過思量的,曲卿和王蘅合夥做生意,每月銀子流水似的進項,斷不會在乎這一點半點東西,而段婷更是嫁妝豐厚,且她如今懷著身孕呢,也對這事不怎麼在意。
兒媳婦沒意見,嶽氏就大大方方的做了好人,從麵上看東西是一人一份,可十幾二十個孩子呢,分開來一人也沒多少,可給大房孩子的東西就多是不值錢的盆景,花瓶,擺設之類的東西,而金銀首飾,古董古玩值錢的大項,就都分給了二房三房四房的孩子。
二夫人三夫人還等著挑嶽氏的錯呢,見她這麼大方,就有點心虛,而四夫人卻覺得不安,想推辭,又怕惹得二夫人三夫人不滿,想了想也隻得收下,領了嶽氏的這份情。
自打分了家,周家四房的聯係自然不如住在一起時親密,但好歹有曹氏呢,二夫人三夫人她們也時不時的過來請安,走動的也算頻繁,可如今曹氏也去世了,這四房隻怕是越發的遠了。
嶽氏如此感歎,王蘅卻忙著招呼齊家的人。
曹氏去世,齊老夫人上了年紀,沒來,但齊老爺和齊夫人卻是親自過來的,千裏迢迢來了,就在京城住了一陣子,又去登州看望了齊媛。
這些年,齊家也添丁不少,齊詠娶了藍氏後,生了長子齊柏,次子齊鬆,一個六歲,一個五歲,齊真嫁給周方儒後,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周世英,十三歲,女兒周世蓮,十一歲,而齊媛嫁給劉少恭也是一兒一女,兒子劉澄,今年七歲,女兒金姐兒,才五歲,倒是齊鳴,與衛氏仍然是一子,便是楠哥兒,都十八歲了。
前兩年,劉少恭曾經和齊媛一起帶著孩子進京住了一段日子,兩家來往很是親熱,這次上京,齊老爺和齊夫人卻隻是帶了齊楠一個人,一來他大了,也該出來見見世麵,二來也是怕一大家子都帶過來,即便是吊唁也沒有這樣的,倒顯得失禮了。
王蘅見了有些靦腆的齊楠就忍不住笑,想當初他還是要被奶娘抱在懷裏的小孩子呢,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真是不敢想,原先那樣的調皮,如今卻眼觀鼻鼻觀心的給她行禮,稱呼為表姑母,倒是與齊鳴那四平八穩的性子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齊老爺也上了年紀,這次若不是齊老夫人吩咐,又是周家的喪事,他還不一定出這個遠門呢,見了王瀾便笑道:“我這些年都享慣清福了,兩個兒子幫襯著我,生意上的事我是一點都不管了,閑了就教孫子念念書罷了。”王瀾笑道:“我倒是想過你這樣的日子,隻可惜啊,我這樣的年紀,到現在還沒有個孫兒。”齊老爺道:“怎麼,芹哥兒那邊還沒有動靜呢?”
提起這個王瀾就忍不住苦笑,王芹成親都四五年了,剛成親頭兩年,兒媳婦肚子裏沒動靜,王瀾也沒說什麼,可後來羅姨娘著急了,給王芹納了兩房妾室,可還是沒動靜,一直到去年,王芹房裏光姨娘都四五個了,他也煩了,請了大夫來瞧,結果人家說不是妻妾身上的毛病,是他自己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