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鸝初入塵世,墨銘夢回流星
茫茫青山,山間小道,九曲回腸,山石疊落,林木茂盛。
一陣山風吹過,樹葉草木沙沙作響,煞是動人。
“噠……噠……噠”一陣緩慢的蹄聲自遠處傳來,轉出林蔭,一匹青驄駿馬,四蹄踏雪,悠然行走在道上,
馬上一女子,月白羅衫,白紗敷麵,蔥白的手指纖細合度,猶如雪瓷。
一把翠綠的玉笛被靜靜的捏在手裏。
山風吹來,偶爾揚起白紗一角,白玉般的下巴,粉唇微翹,猶如天工巧奪。
二八年華,正茂風華,但自小門內長大,接觸隻有父母二人,因雙親愛護,涉世未深,隨於一切懵懵懂懂,猶如一張白紙,
世間繁華,青紅紫綠,實為染缸,
如此清澈女子,實在讓人為之擔心,怕美玉染上瑕疵。
…………
秦嶺腳下,古鎮陳倉,民風樸實彪悍,但人人勤勞,巳時剛過街上已是人語馬嘶,往來如梭。
突然從街道一頭,人們如中了分水咒般紛紛讓向兩側,
目光所集,青驄馬,白衣女,像一股清泉流過人們心間,不食煙火,這四個字閃現在每個人的腦海裏。
馬行至一個掛著酒幌的酒館門前,打了一個響鼻,停了下來,
酒館前負責迎送的小二,呆愣愣的瞧著馬上女子,似是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白紗下傳出一陣清清冷冷的聲音,“張鐵家住在哪裏。你知道麼?”
“嗯?”小二一愣,
“張鐵家?,是張鐵張獵戶家麼?”
“對,他家就是打獵的。”馬上女子應了一聲。
“他們家就住在鎮子最東頭,門口槐樹上綁著粗麻繩的就是他家……”
店小二剛說完還準備再說,可馬上女子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呆愣愣的小二,瞅著漸行漸遠的馬尾。
如此問路,著實讓人愣神,也得虧小二知道。
下山前父親交代,可先來陳倉鎮上的張獵戶張鐵家,將一封信交給他,然後自行決定去留,對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父母如此決定實在草率,但不可否認這不失為一個鍛煉人的辦法。
張鐵家門前的槐樹上拴著粗如碗口的麻繩,著實有幾分怪異。
站在門前,少女輕輕扣了扣門上鐵環,
沒過多久,一聲粗獷低沉,有如砂石打磨過的聲音響起,
“誰啊?”
隨著聲響,吱呀一聲門被拉開。
張鐵雖才四十出頭,但看上去好似古稀之年,想必和職業有關,獵戶麼,風吹日曬,加上提心吊膽的,自然蒼老的快一些……
微微一愣間,張鐵隻覺如此氣質女子從未見過,帶著疑問:
“姑娘找誰?”
“你是張鐵麼?”清清淡淡的聲音一成不變。
“正是,未曾見過姑娘,不知姑娘何事?”
“我是胡未天之女,胡羂鸝”
“啊……!”張鐵猛然一驚“原來是胡恩公之女,快……快快裏麵請。”說著讓開身子向屋內引手,
胡羂鸝白紗微點,手捏玉笛,嫋嫋娉娉,隨在張鐵身後進了正屋。
“屋室簡陋,莫怪”
張鐵邊說,邊卸下背在身上的弓箭,顯然剛才也是正準備出門。
“胡姑娘先坐,我去倒些茶水來,”
胡羂鸝打量著簡陋的家具,隨手摘掉臉上的麵紗。
正屋的牆上交叉掛著兩柄四棱纓槍,槍身精鋼雪亮,槍頭魚鱗光滑,閃著幽幽冷芒。
顯然此槍主人極為愛惜,且經常擺弄,
東側牆上掛著一些動物毛皮,一隻白額吊睛虎頭格外顯眼,看來此間主人武力不弱,如此猛虎也能幹掉。
胡羂鸝正在打量,張鐵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胡姑娘想必口渴了吧!先喝些水。”
張鐵說著話,拉過一個小胡櫈坐了下來。
“胡姑娘,不必如此拘束,胡恩公可是救過在下的性命,並給了我一些銀錢讓我在此安家,得以生計!”
張鐵雖嗓音粗糙,但卻透著歡愉,顯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張伯伯……”胡羂鸝頓了一下,剛開口便被打斷。
“哎哎,使不得,姑娘叫我老張就好,窮人家當不起姑娘如此稱呼啊!再說小老兒這一切實是恩公所賜,當不得姑娘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