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飛說,“想不到這個可怕的女人還有這麼讓人憐憫的一麵。”
法雲禪師說,“不,她不值得同情,她這是自找的。如果她不放棄心中的恨,沒有人能救她。而她隻會殘害更多的生靈。”
宋雲飛說,“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懸鏡湖底的‘韶音譜’,這樣就有辦法戰勝她了。敢問大師,怎麼才能找到‘韶音譜’。”
法雲說,“就算找到‘韶音譜’,可是要練成九鳳鳴韶和六合南風卻不易。”
秦素劍說,“高深的武功固然難練,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練成的。”
法雲禪師說,“這兩門絕學一陰一陽,需要一對琴門夫婦合練,才能達到最高境界。而要心意想通,不能有一絲半點離合之意。否則就會進入魔道。”
秦素劍一聽,心頭咯登一下,這不是明擺著成全宋雲飛和滿琴衣嘛。多日來,他心裏早有了醋意,不知不覺已經喜歡上了女人,雖然他自己是個女人。
秦素劍說,“很多東西都是固作高深,騙人而已。”
滿琴衣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未法雲一開始就稱道宋雲飛和自己。當時還覺得這個僧人俗氣不堪,現在想來,是別有用意的。
滿琴衣看了一眼宋雲飛,不覺有了幾絲羞怯,這在遇見秦素劍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她一個男兒身,對男人有意思,這是她十幾年來都不敢去想的。可直到秦素劍出現,她的內心才有了小小的變動,不,不是小,而是很大的變異。
她又想起了母親臨終前的話。
“琴衣,是為娘的不好。本想為娘能多陪你些日子,讓你體體麵麵地回複男兒身。可是我就要走了。”王翠萍艱難地說。
王翠萍把丈夫和兒子們都叫了出去,獨留下了琴衣。
“我對不起你父親,我不想在臨死時讓他詛咒我。琴衣,如果有一天,你父親因為唾棄我而嫌棄你,你不要怪母親。”
滿琴衣哭了,“娘,我不會怪你的,你把兩家琴藝都教給了我,對我比對三個哥哥都好。”
王翠萍咽了一口唾沫,“琴衣,那是為娘的自私。我也知道這樣對你不好,你以後的日子還長,娶也不是,嫁也不是,倒是我害了你。為了我一人的私心,害了你的終身。”
滿琴衣寬慰她,“娘,我已經大了,以後的路我自己會走的。不管我是男還是女,我都會好好活下去。”
王翠萍說,“如果你父親對你不好,或是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你就去南方找你舅舅。”
滿琴衣驚問,“舅舅?”
王翠萍說,“是的,你還有個舅舅。因為他是男孩,所以沒有像母親一樣寄養別人家中。他被我們王家一個相好的收養,學習幻術。十歲那年,他來見過我一麵,說我們是琴門中人,他要去南方學習高深的琴術。臨走時拿走了我一隻耳環,說是等他學成琴術,光複祖業,就回來認我們。可是這麼多年,也沒有他的消息。反倒是你娘學到了最好的琴術。現在都傳授給你了,我也就心甘了。”
王翠萍取出一隻玉耳環放到滿琴衣手中,“我不後悔,如果我再不將你作女兒養,我的琴藝就失傳了,我一生在琴學上的領悟就要隨我入土了。看著你,我真高興。你不但長得美,而且琴彈得好。連為娘都不願意相信你是我的兒子。”
滿琴衣抱著王翠萍的手大哭,“不,我是你的女兒,我是你的親女兒,永遠都是。就算我不娶不嫁,我也要做你的女兒。”門外的滿老爺和兒子們聽得滿琴衣大哭,都跑了進來。王翠萍的手一下鬆開了。
“我是不會嫁人的。”滿琴衣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一句話讓四座震驚。特別是宋雲飛嘴張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