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琴衣被秦素劍放到船艙中,身子幾乎木訥了。許久都未曾從僵直中緩過來。她身下的九尺禪中已經滿是她作為男人的聖液。
她回想著她的過往,她已經完全成為一個女人了,一個喜歡男人的女人。
其實即便她不扮女裝,在那樣一個家庭裏,她也隻有被三個哥哥寵著,管著。而她之所以要男扮女裝,更來自於她母親的自私。她的母親來自於另一個琴門世家,她不願意讓自己的獨門絕技失傳,於是她和丈夫約好,如果生男孩,自然是繼承夫家的琴學技藝。如果生女孩,那就要學她娘家的琴學技藝。在生下了三個男孩後,這位可憐的母親與其他生不了男孩的母親一樣渴盼著。
這個帶著迷信的女人,認為是夫家的祖先跟她做對,在懷上第四個孩子時就獨自住到了山上,希望遠離夫家的祖先們,希望能給自己帶來一點慰籍。這位娘家敗落的女人為了不沾染一點夫家的氣息,拒絕一切夫家的衣物和飲食,開始自力更生。她一方麵也希望自己這種近乎虔誠的舉動能感動上天,給她帶個來女兒。
這位可憐的母親甚至是自己給自己接的生。事實上她生滿琴衣時很容易,那天,她挑了一擔水在菜地裏澆著,忽然覺得身下一陣沉重,她剛把外衣脫下放在地上,滿琴衣已經出來了,落在了她的布衣上。沒顧得上自己,帶著欣喜帶著期盼,她檢視孩子的下身,淚先滾了下來。她不停地翻動著,希望那是塊疤或是羊水中的異物,可那是真的。雖然隻有那麼一丁點,可卻有著天壤之別。
在菜園裏愣了半天,她這才去拍打孩子,讓他哭出聲來,當他哭出聲來,她才有了母性。
她也不再去想什麼命運,隻是去燒水,割臍帶。
她並不累,可當她再次翻看孩子下身時,就感到艱辛。越是想得到的卻越是得不到。這是她一生的悲哀,仿佛有個力量在暗中和她作對。而她是個並不服輸的人,從來就沒服過輸。
她家道敗落後,她四處寄籬。最後用自己的勤勞和智慧贏得了現在的丈夫,擁有了一個富足的家庭。
其實當時她隻是用身上僅有的十個銅錢買通了一個相士,讓他對滿家的老太爺說,她是羲和命,就像太陽母親羲和那樣,能生十個兒子。滿家老太爺不知是真信了,還是看中了她的能幹。直到她一連生下三個兒子,滿老太爺才帶著無比的幸福離開了人世。走的時候誰的話也不聽,隻聽這位能生養的媳婦的話。她走到滿老太爺床前,叫他放心去吧。老太爺把兩隻手的食指交叉,擺出個“十”字。她明白,點點頭。老太爺這才撒手而去了。
那時,她是一百個不願意,但為了老人最後的願望,她點了頭,雖然她並沒有把握自己真的可以一連生十個兒子。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但她真擔心答應了老太爺的事會生效。
也許這就是她擺脫不了的宿命,這個躲也躲不過的。她看著自己這第四個兒子,很累,很累。全不像她生滿琴文那樣欣喜。
她終於認命了,但她不甘心。她和丈夫約好了時間,但沒等丈夫來接就回家了。
她抱著滿琴衣,做出極度高興的樣子。
丈夫說,“是男還是女?讓我看看。”
她笑著說,“看什麼看,我的寶貝女兒不讓你看。”又搶著說,“我要親自帶她,把我的琴學從小灌輸給她,讓她成為天下最好的琴師。”
丈夫本來就不在乎,更何況這樣的結果讓她這麼開心。
滿琴衣三月後,滿老爺要求行房,她再不肯了,雖然她也想過,也許這第五個會是女兒,但誰又保不準又不是個男孩。而且如果這樣生下去,等生到了女兒,自己也老了,沒有精力再傳授琴藝了。
於是她下定決心,把滿琴衣當成真正的女兒來養,把畢生的心血都放在她身上。
她不讓任何人接觸滿琴衣,自己從小帶著,連三個兒子也不管了。
她也有過一絲的愧疚,因為她沒有實現滿家老太爺的臨終願望,甚至還將滿家的少爺變成小姐。滿老太爺對她是非常喜歡的,她非常感激。沒有他老人家,她想進滿家門都不可能。
她隻是個寄養在舅家的孤女,父母在她五歲時就在琴門的鬥法中死了。她在舅家又是個不受歡迎的人,舅娘的勢利讓她度日如年。舅娘甚至想把她賣到妓院,幸好舅舅還算能管得住舅娘,這才讓她有條活路。舅家也是琴門,但她沒法得到很好的琴學教育。但因為他們是琴門世家,她還是有一把琴的,雖然不是太好,但總算是有,每天在家務之餘還能有一個時辰的學習,晚上則可以在靠山邊的小黑屋子裏彈琴。如果在家裏彈,舅母那殺豬似的聲音會馬上蓋過她的琴聲,“還讓不讓人睡啦,彈棉花一樣的。”
其實她彈得並不差,作為琴門世家的舅母自然聽得出來,她是妒嫉。因為作為琴門家的女兒,彈得一手好琴,就有一個找到好婆家的理由。而舅母的女兒,她的表姐妹們根本在琴上沒什麼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