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說,“當然知道,在家時他們就渴望與我家結親,好取得我家琴譜精髓。”
滿琴衣示意綠珠不要多嘴,秦素劍說,“原來是搶親。”
滿琴衣說,“他們也是琴學世家,隻是琴藝上各有千秋,當年我母險勝一著,他們便以為我家琴譜有多麼高深。”
秦素劍說,“武藝切磋本是常事,可是要用聯姻來達到稱霸或是達到最高境界,就未免有些不好了。想這男女相見,相親相悅,這才是常理,現在卻要因為家世、財產、甚至是未來的前程而結為夫妻,這似乎就很不合理了。”
滿琴衣平時話少,這倒練就了綠珠快言快語的習慣,她忙說,“可是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你嫁雞就得嫁雞,要你嫁狗就得嫁狗。”
秦素劍聽得這最後一句很不是滋味,心想如果自已真依著父母的意願娶了滿琴衣,不知道會給她帶來多大的痛苦。由此,他更加堅定了自己出走的信心。甚至說,“可見我們是不能聽著別人的話的,凡事都要自己拿個主意。隻是你不呆在家中,這樣出來不是風險更大?”
滿琴衣在家裏原有龍誕山莊來求親,可是滿父看不上龍家,而且琴學素來女的學來占優勢,如果女兒嫁到龍家,隻會讓龍家琴學更高。所以滿家寧可與幻術家族結親。
但滿琴衣與秦素劍同樣是假鳳虛凰,也怕嫁到秦家身份暴露,所以這才逃了出來。
滿琴衣怕綠珠嘴多舌快,說出什麼來,便說,“我此次出來,一為躲親事,二為求學。聽說九疑一帶是舜皇駕崩的地方,而且曾在那演奏過天下至音‘南風’和‘韶樂’。而且當地琴家根據琴音獨創了琴門中至剛至大的兩式——六合南風和九鳳鳴韶。隻要能學得其中一式便可獨步琴門,稱霸武林。”
秦素劍說,“是的,我也聽說過。可是茫茫嶺南,煙障霧隱之地,不是很好找尋呀。聽說那裏苗疆也有我幻門中絕技,能禦屍馭獸,也正好前去領略。”
綠珠忙說,“你去你的,我們去我們的地方。你這樣跟著伴著,總不像話。”
滿琴衣聽說他也好學之人,本來不有好感,心想些此去江南,一路風餐露宿,江湖凶險,有人一路相伴也是好事,雖然男女不親,更何況自己本不是女子。但見綠珠這麼一說,要回過話來也難,便不作聲。那裏一個轎夫說,“你們這一路,有人劫道,多一個人也好多份照應,我們可不想為了幾個錢送死。人家願意作護花使者,你都不肯,這是什麼道理?”另幾個轎夫也附和。
滿琴衣見這麼說,便說,“既然公子願意相伴,我們也無話好說,有勞了。”
秦素劍聽綠珠那麼一說,原以為沒戲了,沒想到這裏答應了,心下自然開心。不過心上又自戀起來,如果這樣長久相伴,這個依依要是對自己有了感情,可又怎麼好?如果自己是個男兒,便是娶了她也不委屈,可如果惹得她相思意長,緣份情短,那就是自己不好了。他也不便細想,高興應著,與他們一同上路。
一路逢水乘舟,過山爬嶺,自不在話下。滿琴衣有官道時坐牛車,沒官道時坐轎。秦素劍一路追隨,與她車前轎側說話解悶。遇著風雨亭,便又停下小憩,演一回琴,練幾下武。一路了自有樂趣。
這日來在荊楚地麵。轎夫們說,這江南地麵,與北方不同,水路很多,人也矮小,所以人們多是乘船。於是秦素劍便往地水驛站頭去雇船。滿琴衣與綠珠在五裏亭等候。
不多時,滿琴衣眼睛一轉,拿過琴來。架在腿上。那裏平地裏湧上一幫人來,舉著刀劍殺過來。綠珠嚇得大叫。
滿琴衣右手拇指在琴上一掄,一組泛音過後,當麵衝過來的人應聲倒地。滿琴衣頭一低,躲過後麵的人,後麵的人撲空倒在地上,雙腳踩在倒地人身上。單膝架琴,繼續演曲。綠珠在琴聲中拿著小匕首左擋右殺。一名刺客舉劍向綠珠挑來,滿琴衣腳勾綠珠,綠珠劈叉在地,躲過劍鋒,滿琴衣順勢撫琴轉身,琴身重重撞在刺客身上,滿琴衣轉身回來,琴依舊架在腳上,另一隻手仍在拔琴弦,曲調仍未中斷。不時有人應著琴聲曲意倒地。
四個刺客從四麵向她二人殺來,滿琴衣左腳在綠珠肩上按去,綠珠依勢下腰,滿琴衣順勢騰空,四樣兵器刺空。滿琴衣琴飛在空,指力不減,四名刺客應聲倒地。滿琴衣邊落地,邊見花雨紛飛,再看那四圍的刺客,在一陣幻影中或倒地,或下跪,或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