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聖上,趙妃娘娘喝了臣的藥,已經沒有大礙,隻是這幾日受盡風寒,且滴水未沾,此時氣血虛弱,氣虛疲乏,需要多加休養,臣這就去開個方子,細細調養幾日,便無大礙。”
王禦醫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邊坐下,開始寫藥方。
片刻之後,王禦醫將藥方寫好,交給一旁的鄧才,便恭敬的行了個禮,緩緩退下。
“小鄧子,朕離宮的這數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趙妃會弄成現在這樣?母後為何要賜死她?”
胤仁緊緊的握著唐賽兒冰涼的小手,回過頭看著鄧才,疑聲問道。
“回皇上,前幾日太後收到一封告密信,信上說趙妃在暢音樓幽會男子,太後勃然大怒,便帶著人去暢音樓查看虛實,結果當真逮到娘娘半夜在暢音樓私會男子,於是便將娘娘同那名宮外男子一起押到了宗人府大牢。”
鄧才恭敬的站在一旁,垂首而立,輕聲說道。
胤仁心中一緊,回過頭緊緊的盯著唐賽兒,盯著她那張蒼白而又憔悴的小臉,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透出一道凜冽的寒光。
自己不過才離宮數月…她居然半夜私會宮外男子…唐賽兒…你…
猛的放開了女子冰涼的小手,站起身來,憤怒的看著昏睡中的女子,心中熊熊怒火燃燒著,恨不得將女子立刻叫醒,問個清楚。
胤仁眼中駭人寒光一閃而過,眼神也越來越凜冽。
忽然,昏睡中的女子眼角緩緩滑落一行淚水,滿腔怒火瞬即被女子眼角的淚水熄滅,凜冽的眼神也慢慢轉為平靜,輕輕撫去了女子麵上冰涼的淚水。
看著她那張蒼白憔悴的小臉,看著她緊緊皺起的眉頭,看著她眼角的淚水,還有頸部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紫痕,胤仁的心軟了下來,那燃燒著的怒火,那憤怒的妒忌,在女子的麵前,通通消失不見。
他想起了在南部的那個夜晚,那個讓唐賽兒對他徹底死心的夜晚,那一晚,就是因為他不肯相信她,所以他最終,才會失去了她。
他又想起了唐賽兒躺在自己身下瑟瑟發抖時的表情,想起了她看著自己時那委屈而又恐懼的眼神。
想起了她那張寫滿屈辱,憤怒的小臉對著自己嘶聲大叫著,“我沒有騙你,我和南宮複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真的沒有…”
連問都沒問她,就直接給她定了罪,根本沒有給過她解釋的機會,就在心裏先給她判了死刑,今天,自己是不是又要重演當初的那一幕?再一次的失去她?
如果,我們之間能夠多一分對彼此的信任,那今天的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想起了某個夜裏,他曾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輕輕的對她說,“賽兒,朕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有試著,去相信一個人,現在,朕想要試著相信你…”
如果…我現在相信你…會不會太晚…?
如果…從今以後…我不再對你有半分懷疑…我們…還能不能回到從前…?
“朕不相信趙妃會這樣做,此事必有內情。”
胤仁又將唐賽兒冰涼的小手輕輕握住,她的手那麼涼,那麼小,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如果現在,連我都不肯相信她?那麼,還會有誰幫她?
賽兒…這一次…朕選擇相信你…
“回皇上,奴才也這麼認為,太後恰好在那時收到那封告密信,實在是古怪之極。”
鄧才緩緩說道。
“與娘娘私會的男子,是什麼來曆?”
胤仁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沉聲問道,不管她與這名男子到底是什麼關係,隻要一想到她們確實是因為半夜在暢音樓私會而被太後逮到,胤仁的心裏就像堵了一塊石頭般難受,雖然告訴自己,要相信她,但是一想到那個與她私會的男人,心裏還是不舒服。
妒忌,是不是人與生俱來存在的天性?
“回皇上,奴才派人去查過,此人名叫趙文,京城人士,家裏是開當鋪的,在京城也算有臉麵的人家,和謝府的謝小姐打小就定了娃娃親,所以現在也一直以謝家女婿的身份住在謝府中,自從皇上派奴才將出入皇宮的令牌交給謝振華之後,趙家和謝家就成了娘娘的遠房親戚,趙文就成了娘娘的表哥,前些日子宮女太監時常能看見趙文進宮來看望娘娘,反倒是謝振華極少來。”
鄧才偷偷的看了胤仁一眼,隻見胤仁眉頭越皺越緊,心中一緊,說話的聲音也漸漸放低,說到最後,聲音就像是蚊子叫一般輕細。
胤仁眼中寒光越來越重,看著唐賽兒的眼神也越來越迷惑,他緊緊的盯著唐賽兒那蒼白憔悴的小臉,看著她微弱的呼吸,心中一陣又一陣強烈的嫉妒猛衝上來。
趙文…和她打小就訂了娃娃親…
胤仁無奈的看著唐賽兒,重重的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蒼白憔悴的小臉。
賽兒…就算知道這個人和你打小就定了娃娃親…朕還是想要相信你一次…因為朕害怕自己再一次誤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