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糊塗!你也是!”
紫菁公主對著趙文怒聲喝道,隨即又轉過頭怒視著對麵大牢中的唐賽兒。
“公主,在下和娘娘是被人陷害的。”
趙文知道紫菁公主是誤會了他和唐賽兒的關係,立刻急聲辯解道。
“真的嗎?你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紫菁公主看著唐賽兒疑聲問道。
“真的。”
唐賽兒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微閉著雙陽,淡淡的說道。
“好,我相信你們。”
紫菁公主咬了咬牙,回頭看著趙文,頓聲說道。
“你真的願意相信我們?”
趙文瞪大了雙眼,言語中是掩不住的濃濃喜悅,他原以為這世上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可是現在卻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們。
“就算我肯相信你們,又有什麼用?要母後肯相信你們,你們才能活。”
紫菁公主頹然地跺了跺腳,惱怒地說道。
“太後不會相信我們。”
唐賽兒依然靠在牆壁上,微閉著雙眼,淡淡的說道。
紫菁公主重重的歎了口氣,眼神中帶著一絲絕望,一絲淒涼,一絲不舍,定定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這是她二十二年來,第一次喜歡的男子,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個喜歡的人,可是現在他就快死了,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買通侍衛,進來看看他,和他說幾句話,可是這樣,又有什麼用?人都快死了,說幾句話又能怎樣?
如果可以,她寧願放棄長公主的身份,和趙文一起浪跡天涯。
可是她做不到,她沒有辦法將趙文從宗人府中帶走,就算她能將趙文從宗人府中救出去,趙文也不會跟她走,因為他必須留下,因為這裏還有唐賽兒,還有他的父母,還有趙府上下幾十條人命。
她可以拋下一切跟趙文浪跡天涯,但是趙文卻不能。
他不會丟下自己的父母,不會丟下唐賽兒。
趙文,如果可以,我願意放棄所有的一切,隻換你一條命,如果可以,我願意拋下所有的一切,和你浪跡天涯,做一對平凡幸福的小夫妻。
榮華富貴,權財名利,與我,不過是過眼雲煙,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現在,你就要死了,而我,卻救不了你。
紫菁公主心中淒涼,愣愣的看著趙文,三人就沉默著,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壓抑而又悲傷的氣氛充斥著整個大牢,漸漸的擴散開來,將沉默不語的三人緊緊的包裹起來,一點點的吞噬著內心最後的那點理智,在這個昏暗陰冷的大牢中,那種壓抑而又沉重的氣氛仿佛隨時都會讓人崩潰。
“公主,該走了,天快亮了,太後隨時都會來審問他們。”
侍衛疾步走來,將鐵門之上的枷鎖打開,對著紫菁公主急聲說道。
紫菁公主呆了片刻,緩緩走出了鐵門外,臨行,回頭看了一眼,眼中帶著深深的不舍,搖頭歎息一聲,便隨著侍衛緩緩離去。
關上那道鐵門,便與外界的一切隔絕。
次日一早,謝振華便隻身來到清幽宮中,隻見清幽宮再無往日的喧嘩熱鬧,原本待在清幽宮伺候趙妃的數十名宮女都在昨日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清幽宮,或是回到鍾粹宮,或是去往浣衣局,辛者庫,都不願意繼續待在清幽宮,生怕被此事牽連。
如今熱鬧喧嘩的清幽宮眼下隻剩寥寥數人。
謝振華歎了口氣,看著清幽宮如今門可羅雀的慘淡境況,緩緩走了進去。
趙妃昨夜暢音樓私會宮外男子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朝野上下,身為翰林院的學士,謝振華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趙妃私會的那個宮外男子,就是趙文。
緩緩走入前院,隻見楊大力正和喜兒兩人坐在院中發愁,楊大力一張臉麵無人色,呆呆的坐著,忽見有人進來,抬頭一看,竟是謝振華,急忙起身相迎。
謝振華微微擺了擺手,示意楊大力不必多禮,便走到楊大力麵前的石凳旁,緩緩坐下。
“老爺子…我…”
楊大力欲言又止的看著謝振華,一臉歉疚,幾次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隻得將話咽回了肚裏。
“我都知道了,香菱和趙文此刻被關押在宗人府,太後已經下了懿旨,擇日賜死,好在太後並沒有遷怒趙府上下株連九族,否則…。”
謝振華搖了搖頭,歎息著說道。
“老爺子,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楊大力麵帶愧疚的看著謝振華,緩緩說道。
“這件事,趙文的父母還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讓兩老擔憂,若是能瞞得過一時,便瞞一時吧,隻怕時日一久,趙老財聽聞什麼風聲,或是久不見子,上門詢問,此事便瞞無可瞞了。”
謝振華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