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現在你權微言輕……不可如此急躁,淮南侯擁有絕對的威望,在朝堂、在百姓中更是民望甚高……據說此次曹信必定擁兵自重,得到的曹操那賊子的信任……陛下為今之計,唯有忍耐才是……”
董承苦口婆心的說著,一時間也似是憋了一口氣。
“忍忍忍……朕在位這麼多年……還要忍到何時?難道要再等個十六年嗎?人言繁花似錦……繁花似錦……朕難道要在這個囚籠裏……過上……一輩子?”
說著說著,劉協瘦弱的身軀也開始微微顫抖著,一陣的搖頭歎息。
卻是在這僅僅十六歲的身軀和臉畔,似乎已經有了幾分漢靈帝的影子……
“陛下……老臣知道你的委屈,但現在滿朝上下,皆為曹操鷹……”說到這裏,猛地一頓,董承下意識的望了望空蕩蕩昏暗的屋子,方才小聲繼續道:“皆為曹操鷹犬……淮南侯卻早晚會有重兵在手……陛下要學學先帝!當時先帝遊走於十常侍、何進、王允這些人當中,尚能自保……陛下年紀尚幼……還需多多觀察才是啊。”
“先……帝!”劉協的眼眶不住的泛出一抹淚光,但這一刻無視著董承的肺腑之言,劉協兀自身子疲軟,淡然道:“先帝真乃明君……朕不及先帝分毫,隻是朕困在這暗無天日之地,上不能掌權慰藉列祖列宗……下……不能整肅官吏,愧對大漢四百年之基業……朕……有何麵目……有何……麵目啊……”
“陛下,為今之計……就是盡量拉攏淮南侯……此乃陛下當務之急啊……”董承此刻也同時動容,不失哽咽的道。
“拉攏!?”突然神情一怔,劉協呆滯的臉上卻發出了一陣的苦笑,“朕……要拉攏一個臣子?大漢天子!!要拉攏一個臣子!!這種話汝豈能說的出口——!!”
聲音很大,最後竟變成了劉協的怒吼。
“陛下!!小心隔牆有耳,小聲些……小聲些……”便是董承的臉色大變,連忙阻止著。
噗通……
身子又癱軟下來,劉協無奈道:“朕真的……要去拉攏一個臣下?”
整了整衣衫,董承此刻卻道:“陛下,千萬不可小看這淮南侯,臣說過,此人威望隻在曹操之下,若曹操百年之後……那曹信必定擁兵自重成為曹軍第一托孤……托孤重臣……”
“托……孤?托何人之孤?朕可還沒死……”
董承連忙捂著嘴,瞬間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但看著劉協一臉苦澀的模樣,還是歎著氣道:“陛下,既然說到這裏,臣又有何忌諱,那曹操必定要托孤於曹信,再到百年之後曹信成為曹營最大的勢力,擁兵自重,天下歸心……如果此時陛下結交淮南侯……必定鞏固江山呐……”
“那……如果曹操不殯天……或者……朕又在三年之內被廢呢?朕這個皇帝……還、還能鞏固江山?要等多久……十年嗎?還是二十年?甚至百年之後??”劉協的神情很極端,似是在笑,卻不知道其中蘊含著怎樣的情緒。
“這……陛下,此乃長久之計,臣……不敢妄言,但臣敢肯定,現在結交淮南侯不光是為了長久之計,現在……也一樣對陛下有利!”
“哦?有利?”劉協不解的問道。
點了點頭,董承繼續說著,“淮南侯此次彈指間就滅掉了三十萬大軍……陛下且想想,現在許都何人敢衝撞淮南侯?就算這曹信真的有淮陰侯韓信之下場!但這曹操現在必定擔心內憂外患……此刻曹操不僅不會動曹信,相反還有倍加器重!力排眾議!!”
“愛卿這麼說,朕倒是明白了一些……”連忙擦去眼角的淚水,劉協聽到這裏,也似是打起了幾分精神。
而這一刻,董承沉吟了片刻,繼續道:“如今的曹阿瞞,雖占據丞相之位,但外麵的人,都說曹阿瞞……托名漢相!實為漢賊……再者如今的諸侯,唯有大將軍袁紹最強,曹操不會不知道,還有劉表、劉璋、孫策、馬騰這些人,各自割據州郡,朝廷更有我等真心為陛下效力的忠義之臣……那曹操必定內憂外患……”
“淮南侯與淮陰侯雖隻有一字之差……但曹信此人可謂在許都,地位今非昔比!自興平元年起……為那曹操南征北戰,立下戰功無數……曹操必定更加倚重曹信之力,若……不出臣之所料,曹操現今有十幾萬精銳,曹信必定掌權其一半……整個曹營,除了曹操……所有人都會聽淮南侯之號令,朝堂之上……亦會再起波瀾。”
“那……”聽完這裏,劉協連忙露出希冀的神色,“那……愛卿之意,可是說……那曹信兵權可與曹操持平?”
捋須輕笑,董承冷眼微眯,“正是,曹操雖生性多疑,但現今局勢對曹操更是艱難險阻多如牛毛,曹操雖可惡,但不得不承認……此人卻是異於常人,在用人方麵更是有獨到的大氣風範……以臣所料,此次淮南侯回來,曹操必定將自己的一半兵權!!全全交給曹信!”